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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后来我得知,那男人下楼加钱寻我,都被张阿妈回绝了,阿妈说:“干爹,过两年吧,小苞子没长开呢,弄出人命,我这买卖可做不得了……”我妈说,别听她的,那男人后台不够硬罢了。来月事那年,我十五岁,本该是到张阿妈那里取了号牌,挂个名的,但那年我妈心脏病发作猝死在床——人间夜宴的头牌死了,可了不得了,送葬的都排到二里地去,黑压压一片呀——张阿妈一边哭一边对底下一众小姐们说:“你们看看,同是我培养了多年的姑娘,你们死了就跟死了只蚂蚁一样,可你看丽姬妃,谁能有她这个阵仗我就烧高香了!”我想,就算整个人间夜宴的小姐都死了,都不会再见到这种场面了。葬礼过后,张阿妈就把我领到几个人跟前,对那些人说:“喏,这就是丽姬妃的女儿妺喜。”我哭得眼睛火辣,曲着眉毛抬头看眼前的一排男人,个个儿的都挺拔严肃,唯独中间那个看起来像个大金主模样——五六十左右,穿寻常汗衫中山裤,形容却威武、身架子板直,一脸纠结,来回打量我:“妺喜?”他眉心都揪一起去了。我应了一声:“唔,伯伯……”“应该叫爷爷。”他身边的人纠正。爷?此爷非彼爷,难不成我人生第一次接的是个爷字辈儿的客?我正发愣呢,那人对张阿妈说:“人我得带走,你出个价吧。”张阿妈伸了五个手指头说:“我可把她养了这么多年,没被人动一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说大人们?”那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没问题。”于是,我就这样被这位爷爷和他周围的那些人带走了——还别说,这爷爷可真威风!看得出,底下的人都是他手下,他们把我的小箱子拎下去,又找张阿妈把帐结了,不用爷爷多费一句口舌,多动一个指头。其余人见了爷爷,也都不敢正眼儿看,低着头默默都给他一个开道呢。我上车时才注意到,爷爷等一众开的车号牌上都有个“军”字。我脑子还不算太差,嘴也不笨,坐在后座,偎在这老者身边,糯糯软软地问他——“爷爷呐,咱们这是去哪儿呀?”他看我一眼,眼神怜悯,大概同情我这新丧了母的人儿,抬手抚我头发说:“回家……”“家?”这概念可真新鲜。“嗯……妺喜……我跟你说,你爸爸叫施骆军,我叫施建国,是你爸爸的爸爸,也就是你爷爷。”我心下吃惊——这施建国,不是军委赫赫有名的上校级人物吗?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见了,还真跟我这面相有几分相似,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还是个名门虎将之后呢!“你爸爸……”他提起这人,又皱眉,看得出我这个爸爸可不太让人省心。“你就当他也死了吧……你毕竟是我们施家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孙女,我不能让你在那种地方混……你还小,跟爷爷回家……”他说完这些又问我在哪儿上学,各科成绩,念了些什么书……平常喜欢吃什么做什么,我乖巧地一一道给他听。车子停了的时候,他跟前座的人说话:“冯秘书,老瞿那个高中离咱们近,我看大院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