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没有救他 (第2/4页)
也都渐渐散去,只剩他一个人落寞地坐在椅子上,眼神飘忽着,又像是有所思虑,没看见荧回来了。 她慢慢靠近,轻声叫他名字,钟离抬手确认时间,随后用彼此第一次深深凝望时的神情看向荧,但这次,荧察觉他的眼眶在泛红。 “时候不早了,送你回家。” 话末他站起身,微晃了一瞬,荧快步上前,稳稳扶住他的手臂,二人贴得很近,她闻到对方身上若隐若现的酒气。 不用多想就知道,钟离今晚绝对喝了不少。 ◇ 12 到了车里,他整个上半身都靠在座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揉捏鼻梁,静坐,闭目养神。荧倾身小声嘱咐魈,叫他开慢一些,又示意钟离躺下休息。 他沉默着摇头,拒绝了。 怎么说也算是同床共枕过,荧没想到,钟离竟还是刻意疏离。自己已然是他的情人了,可他哪怕是醉得昏沉,也仍是秉持着敬之如宾的行径。 可最初… 最初,他明明是那么坚定地选择她。 在他心里,自己究竟是什么? 一位迫不及待展现身体价值的应召女郎吗,钟离他会这样想吗,不然,为什么他连在自己身边休息一下都不愿意? 这样一想,荧心下凉了半截,可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对他热过,又何来的凉呢? 她轻叹一声,直接伸出胳膊,搂住钟离的脖子,不管不顾地往自己大腿上按,毫不介怀了。 初见时,钟离领教过荧有多么跳脱,可此刻她的大胆还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醉酒后他不设防备,只觉得像是突然坠落般,地转天旋,最后倒在少女柔软的衣裙上。很快,鼻息间尽漫她的香甜。 清透,像破土而生的花朵上那颗露珠的味道,似乎对醒酒有奇效。他先是僵挺着脊骨,闻见这个气味时,还是缓缓妥协了。 罢了,只这一次吧。 可荧倒不怎么开心—— “你可以让我喝,毕竟我之前就是……” 还未说完,钟离睁开眼,直视着荧,虽是沉静的神情,也硬生生打断了她后面要说的内容。此时荧居高临下,却没起到一点作用,嘴唇紧抿,好像被他的目光封住了,再没敢往下说。 而且他只是轻轻枕着,荧却觉得他的头很沉很沉,腿上像压了一座大山。 “阿荧你很好,过去的事我无所容心,不必再提,只希望你不要再妄自菲薄,好吗……” 酒后,钟离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不疾不徐,一番话下来,反而说得荧更加自愧不如—— 因为她不懂得钟离口中的成语都是什么意思,更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好,究竟是哪一点入了他的眼。 “此外,你不可以再抽烟了。”说到最后,他低缓,又不容置疑地命令。 这句荧听懂了。 合着中场时自己顺走香烟的事,他都知道。她腿上不由得一紧,像是被训斥的小孩子,连忙点头答应。 车停在别墅门口,却只有荧一个人下来,她扒在车窗上,忍不住问钟离,“你还要去工作?” 他没回答,深邃的眼眸,极其复杂地看着她。 钟离的神色分外凝重,还夹杂一丝冷峻,把荧看得一个激灵,手弹射似的松开窗框,放他走了。 车子消失在黑暗尽头。 她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不该问的别问,这是行规,是高官和富豪们的大忌。乖巧懂事,会看人眼色,这本是她的长处,但也不知今晚是怎么回事,这是自己第二次失言了。 ◇ 13 家里没人,荧也不愿意孤零零地回去,在路口打了辆车去江边吹风,走了一段路,看到钟离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原来他也需要去没人的地方散散心吗? 这样想着,刚要叫他的名字,钟离二字却从另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口中说出。 “钟离,看来你是真的决定了。” 男人声音被夜风吹散,听起来很年轻。 “你能这样问,想必是对时局还抱有期许,做了那么多违背初心的事,接下来,就不必再趟这趟浑水了。” 相反钟离的声音低沉又威慑,醉意大概已经醒了七八分,可端着枪的手却还是略微发抖,漆黑深夜里,没人觉察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