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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他恨声道,环住她的手却像是害怕失去般难以松开。 “你为了顾廷泽,为了离去的人,宁愿去死。也不愿意为了我们活着。” 这,许临清慌乱之间想要解释,可男子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不发一言的径直离去,她能清晰的感受他对她的失望与痛恨。 由爱则生恨。 ...... 顾廷泽... 她的脑海快速的闪过一幅清晰的画面,似乎是她对此人最深的记忆。 热闹的集市,高立的酒楼,少年在二楼的窗边搭着双手向下看她,周围的一切都停滞着,只有少年是鲜活灵动的,他身穿红黑相间的圆袍,黑发高束,笑容真切,像永不会褪色。他在喊她,小临清。嘿,抬头。我在上面。 于是她抬头,撞上他清澈、充满柔情与爱意的眼睛。可是,那时的他掩饰的太好,她并没有发觉他的情根深种。只是恰巧,她因为这一眼沦陷。 许临清头痛欲裂,脑海中少年的身影却一直萦绕,她不舍驱赶,即使疼痛几乎要将她淹没,她仍执着的睁着双眼将少年藏在眼眶中。突然少年收敛起笑意,疼痛爬上他苍白的脸,鲜血像突然闯入梦境的暗潮,狠绝突兀的沾满他的脸颊与脖颈,不,不。 不! 原本在楼下驻足的女子眼眸中盛满惊恐,她奋不顾身的想要挣脱束缚,不管不顾的撕扯着无形的枷锁。不,不行。不行!他是谁?他是谁!想起来啊!想起来啊! 别,别走,别死,别离开,别离开我。她的潜意识中将男子看的甚重,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无法让她放弃。 泪水模糊她的眼,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几乎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她只看到触目惊心的血,只看到漫天的血像风雨一样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肩上。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噩梦的序曲。 少年看着她,强忍着痛苦,也要默默的凝望着她。 他痛的要死了,他要死了。许临清心中突然有不详的预感,巨大的恐惧吞没了她,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发生过的事情?她终于挣脱,立即向二楼跑去。她推开无数阻拦她的黑影,抵住强压的疼痛,她一定要救下他。她一定要救下他。 她一定要.... 这个念头甚至成为了她的执念,顾廷泽的名字就是她心中最无措的无力感的根源。她救不了他,她救不了她的母亲,救不了她的父亲,救不了所有人!她无能!她无能!她是全天下最无能之人,最该死之人!最该死的人,是她!她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如果她能阻止一切的发生,那些她爱的人,她最不舍的人,怎么会死!? 就是因为她,他们才会死。这种偏激的想法,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她重新看见少年的脸,她贪恋的凝望着少年的身影。顾廷泽立在窗边,外头温暖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看上去那么真实,脸上的血迹也都消失不见,像是从未经受战场上的厮杀,他依旧是京城中最俊美的少年郎,依旧是顾府最玩世不恭但也最有胆识的顾廷泽,他们还有无数个以后,还有无数个对视的瞬间。 只是此时,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视。 女子放声哭泣,她的失态惊吓到男子,他快步立即来到她的身边,抱住她不停下落的身体,她浑身的力气好像都在爬上二楼的时候用用竭。 在见到他前,她已经在路上走了无数个黑夜。她穿过生死,穿过愧疚、悔恨,穿过思念与泪水,终于来到他的怀抱,他好真实,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海棠花的味道,像是从来没有离开。 她哭的声嘶力竭,却不发一言。男子着急的问她怎么了,又急急安慰,说是不是做噩梦了。 做噩梦。 做噩梦。她悲伤无力的想,她做了好漫长的一个噩梦。 梦里她失去了一切。她的顾廷泽死了,她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她为母亲的灵牌上香,为他悼灵。每年她都会去看他,那是个很冷的地方,常年荒凉,但只要他在那,她便永远在那。 “我好害怕。”她说出内心深处的胆怯。 男子见她终于开口,放下心来,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语气轻快,是她熟悉的少年嗓音:“瞧瞧你这胆子,小成这样。” “你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好想你,顾廷泽,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她嗓音嘶哑,少年却噙着笑,用手温柔的擦去她的泪水,故作鬼脸道:“都哭成小花猫了,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然后他的声音低下来,像是在她耳边低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