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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阿尔的小黄屋La Petite Maison Jaun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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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生则找了些蛋糕与煮蛋出来,与保罗一块儿享用。

    保罗嘴里的食物尚未咽下,手上还端着蛋糕的盘子,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是了,我方才还在工作,仍无法自手边正在进行的作业中,断开我的思绪;但现在我已进行到一个段落,我可以向你说说我的看法。”

    保罗向来都好发议论,这是文生所仰慕的一大特质,因为文生无法成为像他这样的人。

    保罗曾批评那些滔滔不绝、向人表达观点的艺术家,认为“这不是一个艺术家所当为的。”

    “那么,‘评论艺术’这件事,又是谁所当为的?”文生亦如此反问道:“不论如何,保罗你自己,都比任何人要来得更喜欢评论当代艺术;你难道就不是艺术家吗?”

    这气得保罗当晚就不和他一起同床睡觉,也不让文生进他的房门,让文生懊悔莫及,所以文生后来就不敢再这么好学而多问了──身为保罗的同居人,以及他的艺术伙伴,文生深谙保罗要的,是一个“崇信者”,而非是一个怀疑论者。

    “塞尚的画没有感情,他是用眼睛在画画。”保罗一边吃蛋糕,一边向文生如是说道。

    “喔,”文生第一次听到这样新奇的理论,他不由得心情飞扬。

    这些日子里,文生听着保罗高谈阔论,着实是腻了,尤其是在阿尔这样的乡下地方,没有其他的艺术家可以与他们一起聚会,这会让“听艺评”这种事变得无聊,哪怕发表的人俊美如保罗,听者虔诚如文生,每天都听一样的东西,也是会乏味的。

    然而,今天就像是第一次,他们在西奥的画廊里认识那样,文生的心情变了,他突然想继续听听保罗发表高见,便追问道:“那,其他人呢?”

    “是了。”保罗点点头,显然对文生的反应颇为满意,也对自己储藏在肚子里,良久未曾发表过的见解很有信心。

    他有条不紊地说道:“每个画家,都是用各式各样不同的器官在画画;罗特列克用脾脏、塞拉用脑子和科学、卢梭用的是幻想──而你,你是用心脏画的。”

    文生强忍住“请问先生您的理论根据何在呢?”这样的反问冲动。

    至少,他对于保罗这样的评论感到庆幸,因为自己不是用别的什么奇怪的器官在画画的,像是阑尾、肛门,或是十二指肠,还是脚趾什么的。

    “你呢?你是用什么器官在创作?”

    文生低头,啜饮了一口咖啡。

    他往咖啡里加了很多牛奶和糖;十足地,保罗认为“娘们”的行径。他乐于拿汤匙,往黑咖啡里搅拌这些糖和牛奶,他不在乎保罗认为他有多娘们,甚至对保罗嫌弃他而感到乐此不疲。

    当红头疯子再抬起头来时,他眨动着纤长而浓密的眼睫毛,此时他望着保罗的眼神里,满满的,闪烁着晶亮的光采;这样看着他的眼神,简直能扼断人的呼吸,然而文生并不自知,他没发现保罗正被自己看得喘不过气。

    “……我?”保罗正被文生这样,纯洁如小鹿般的眼神,烧灼着灵魂。

    他向来自负,如今对着文生的反问,却哑然失笑,“很少有人能问倒我,或许你是第一个。”

    他想了一下,而后说道:“不过,我想,就算是我……一个人去评论自己的创作,毕竟也有失公允?所以我还未曾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希望你不会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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