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明】杯糖苦 (第6/9页)
的模样印刻在心底最深处,他对希乐说:“回家去吧,希乐。” “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 他用这双眼描摹着明教的容颜,他会化为世间万物,伴随在希乐往后余生所途径的每一个地方的身侧,向神灵祈祷,保佑眼前人。 临走那天,希乐没有按照陈桑之说的时间走,在静悄悄的清晨,连鸟儿都还没开始劳作啼叫,他悄无声息收拾了行囊,他没有带走藏袍和狍子帽,一如他来时那样,穿着熟悉的明教教服,带着一对弯刀,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陆希乐出身明教,只要他想,他可以做到任何人都毫无知觉下离开,原本陈桑之说去送他,希乐却不想,他不知道如果陈桑之来了之后他会不会舍得离开。他也并不想陈桑之最后目送他的身影离开。 下山的路静悄悄,陆希乐走在路上,今天天气清朗,他却无端觉得比他埋在雪地里那天还要刺骨严寒。那寒气钻心的疼,随着他一步一步离开的步伐愈发寒凉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正要拿出干粮吃一口,身形一顿,伸向包袱的手却拐了个弯儿握紧背后的双刀抽了出来。 只见漆黑的密林里走出来一人,黑袍裹身,拦路在陆希乐面前,嘶哑的嗓子透出渗人的阴阳怪气:“不愧是杀手出身的明教么?还以为你这一路都不会发现我。我该说你命大吗?被雪埋了一天还能活下来遇到大萨满。” “哼,不过你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 希乐眯起眼睛满脸寒意点破他的身份:“巫容枯,我本以为你被我追杀早就死在山上了,没想到挨了我一刀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他持刀指向眼前的黑袍人:“枉顾人命,肆意妄为,虽为巫医却行事乖张,畜生不如,残害我教中弟子数人!既然我能杀的了你一次,自然也能杀你第二次。” 巫容枯愤然将兜帽掀开,只见那半张脸挨了深可见骨的一道疤痕,从额头至下颚,连带着周遭的皮rou都被希乐炎热的刀气所灼,扭曲狰狞,连带着眼睛也瞎了一只,他恨毒了希乐,喉咙挤出怪笑几声:“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说罢挥出几枚裹着毒粉的药丸直击面门而来,那毒丸遇力即炸,希乐闪身躲开,一个跳步退出数里远,只见那毒丸炸开“砰!”得漫开烟尘毒粉,陆希乐早就做好准备屏息远离,一点儿也没沾上,一个流光囚影过去便要擎住巫容枯,巫容枯显然之前的重伤还未痊愈,脚下虚浮,大惊之下一个闪身朝着密林钻去。 希乐疾步追上,衣袍猎猎翻飞作响,几番交手之下巫容枯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口鼻咳嗽出血沫。只是此地对于他而言到底比希乐更熟悉,在山峦间穿梭着如同一尾滑手的泥鳅,几番命悬一线之时脱身而去,希乐追逐中也有点恼火,暗中蓄力准备等候时机打出致命一击。 他追着巫容枯进了山体间隙一个夹缝里,山体陡峭,像是自然的鬼斧神工在一座雪山中劈开了一条沟堑,狭小仅能容纳两人通行,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颗棋子追逐着,眼见着前方无路可去了,希乐心中一凛,知道是时机到了,拼尽全力挥刀一斩,那巫容枯避无可避,后背硬生生吃下了这一击,刀气震碎肺腑,“噗——”的一声喷溅在雪地上大片大片的鲜血,如同绽放开的黄泉彼岸花,他转身过来却对着明教露出得意的癫狂一笑,希乐暗道不好,却来不及动作,只见巫容枯狰狞着大喊道:“你就同我一起葬在这处我为你选定的埋骨之地吧哈哈哈哈!” 他一连扔出数枚在唐门中人那儿置购的雷震子,掷向山壁,轰然炸开,陆希乐心中破口大骂巫容枯是不是疯了,他只顾着抬头望向那雷震子炸开之处,巫容枯趁他心神都被山壁吸引,挥袍携着内力将最后的力气都用作朝陆希乐体内打入一枚巫种。 陆希乐猝不及防遭他暗算,胸前被打入巫种之地一阵搅碎全身的剧痛,麻痹了全身。 巫容枯倒在地上,神情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咧嘴一笑露出沾满了鲜血的牙齿:“此巫种乃是我巫医一脉毕生心血蓄养出来带着剧毒诅咒的巫种,连我也尚不能解开,若是你此番还能侥幸活下去,此生也得被我巫容枯的巫种折磨的生不如死!” 他气绝倒地,陆希乐咬牙将刀插到雪地里半跪在地上,山体却轰然作响,连带着一阵地动山摇,陆希乐瞳孔一缩,抬头最后看到的景色却是山顶被炸下来的雪铺天盖地崩裂涌来,避无可避,无处可逃,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