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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臣妾只担心,在臣妾走以后,陛下心忧难过,伤了龙体……就比如,像现在这般,一杯一杯地灌酒……” 刘裕的酒杯已经到了嘴边,听见这句话便又放下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天子,陛下的身子,便不只是自己的。而是大宋的,是整个天下人的。”臧爱亲柔声道,“陛下可一定要保重。” “是。”刘裕的声音闷闷的,“朕都依你。” 臧爱亲淡淡一笑:“还有,臣妾走后,亦不可过分骄纵兴弟。” 刘裕道:“好。” “还有,切莫为难任何为臣妾诊病的御医或者大夫。”臧爱亲看了在一旁一直沉默的王兰,“生死有命。这是臣妾自己的命数,陛下可不要迁怒于他人……” “好,你放心。”刘裕看着她,“好了,别说了,你今日也乏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是啊,乏了。”臧爱亲脸上又是那样淡淡的笑,“臣妾是该休息了……” 宫人扶着皇后上榻安憩。 两日之后,皇后薨。 悲痛之余,刘裕下旨为臧爱亲单独立庙,并使其与自己六代世祖的亲庙共同组成天子七庙之制。 武敬皇后臧爱亲,成了自古以来第一位列入开国皇帝“天子七庙”的女子。 虽不敢明目张胆地批评,但还是有不少儒学大家私下批评刘裕此举“不尊旧礼”、“皆堪骇人”。 但桓是知心中,却真真切切地,溢出了感动。 至少,在臧爱亲面前,他可以暂时不做那个“压抑感情”的,“天下人的”帝王。 他只是一个,希望将自己的结发妻子的灵牌供入刘家祠堂的,普通的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写错时间了……我一直以为19:00我已经发出去了…… 第一百章 软肋 那日酒宴之后, 王兰很“识相”地先二人一步回了医馆, 留下二人慢慢地往回走。 二人出了宫门, 却不往大路走, 而是绕了一条小路,一边轻声说着话, 一边慢慢往前踱。 太久太久,没有和心爱的人单独相处了。 就这样, 在天地之间, 同爱人牵着手。心好像是空的,空得忘记了之前的一切伤痛;心却又好似满得不能再满,人还没回过神,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感觉就叫作幸福。 不管说什么,甚至什么都不说, 这样牵手漫步, 就是他们曾经梦寐以求的奢侈。 不知过了多久, 桓是知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 叹道:“你说, 这宫中之人说的话,到底那一句话是真, 哪一句话是假呢?” 皇后适才对自己的“演”的“好戏”,有几分真实的威胁?又有几分真实的心疼和羡慕? 皇帝无法消除对马文才的猜疑和忌惮,可他的不舍与挽留,能说是完全虚伪, 没半丝真心吗? 马文才出宫后的补充解释与桓是知料想的出入不大。虽然他早就动念想请辞,但那封奏章写得倒也不是完全的洒脱与甘心。 这大宋的江山,是刘裕的,可也是他马文才真刀真枪,舍了命陪他打下来的。 就这样割舍,说没有不舍和疼痛,一定是骗人的。 “只是,请辞已经是我唯一的退路了。”马文才道,“你不知道,在此之前,皇上已经不止一次地暗示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