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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言犹在耳中,然而人心易变,还比不上清晨的露水。 雍正六年,命运再次向我露出了狰狞掠夺的一面。 八月,体弱的福惠突然生病,并极快地离开了人世。这个自幼丧母的孩子,和他母妃一样福薄,八岁的人生几乎都在生病、吃药、生病中度过。 从来没享过一天福。 我令人以亲王礼葬下了这可怜的孩子,还没等我从悲痛中平息过来,太后又因悲伤病倒了。 自我登基以来,太后也多次生病,然而从未像这次一样来势汹汹,我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因此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甚至都把允禵从府邸中放了出来,让他礼见太后。 允禵明理了许多,至少,不再在太后面前哭诉我对他的不公。 不得不说,他之前的这种行为让我对他充满了鄙视。受尽父母宠爱的小儿子,一辈子也长不大。 我甚至因此联想到弘历,熹妃对他也是够宠爱的,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出岔子。其实弘昼在这方面倒还好,他母妃对他并不宠溺,但是他那荒唐的性子……。 虽然早在雍正元年就把弘历的名字放在了正大光明匾后面,也早早向重臣声明不立太子,但有的时候,难免还是为继承人的事情而烦心。汗阿玛是儿子太多,我却是儿子太少。 一路想着这些没谱的事,路过慈宁宫后梅园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素白的身影。 无论何时,明莼的美貌都足以艳冠群芳,让人难以忽视。 满园都是盛开的梅花,如同她秀美却孤清的脸。 冰雪林中若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我示意内侍不要出声,在她身后看了她一会儿。她手中擎着一枝遒劲芬芳的白梅,身后的侍女捧着瓜果点心、香炉熏香等物。 这是在祭祀。 她并没有说什么。她身后的侍女也甚是小心,不发出任何声响。我知道她们处境艰难,只敢在这慈宁宫后的梅林悄悄祭拜。 祭的是福惠吧。 温热的泪水无声地流下冰凉如玉的脸庞,很快就被冷风吹去。我忽然察觉她内心的彷徨和恐惧,这点点斑斑的泪或许不仅仅是为了福惠,也是为了病重的太后。 也是为了自身无依的命运。 我最后也没有惊动静静跪在地上的明莼,转身走进了慈宁宫。 太后最后叮嘱我,定要保阿莼一世富贵。 我一定会做到的。 太后葬礼上,明莼哭到晕厥。宫中也有人说她矫情装样,我却当即升了她的位分。 以后她就是我的宣妃。宣者,明亮也。 重来我亦为行人,长忘曾经过此门。 那个五月,微醺的温软的风,锦绣的流动的花,仿佛都不是真实的。只记得那天黄昏,明莼手中抱着一束明艳的火红的玫瑰,她瓷白的肌肤上也仿佛开出了玫瑰。她走过来,脆生生地说:“见过陛下。”。 一生难忘是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 是无有证,斯可云证。 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这是第二十二回贾宝玉所作的佛偈,明莼在被雍正考校的时候想表现得好点,于是回了这个。大意是:彼此都想从对方得到感情的印证而频添烦恼;看来只有到了灭绝情谊,无需再验证时,方谈得上感情上的彻悟;到了万境归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