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Last Kiss (第3/3页)
。 如果他们有办法让谁提前分化成向导,那么他们大概也能让谁分化成为哨兵。 “要吃糖吗?”银发少年问他。他手心里的糖纸闪着破碎的光。他漂亮的眼睛盛着笑意。 英智愣了一下。他在医学仪器和他人过分的关切中间长大,所以他知道糖分意味着什么。糖分会加重他身体的负担,就像往生锈的机械里撒盐,不致命地帮助时间消化他。 “谢谢。”所以他说。 他不熟悉糖纸,它们和药物简洁明了的包装不一样,或许更加讲究过程吧。所以他拆开糖纸的动作有些笨拙。 “谢谢,很甜。” 他的梦境是繁杂的黑白灰,像旧电视恼人的杂音。他被迫端坐在电视机前,无止境看下去,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一瞬亮眼的紫色,好看到他不能确定是不是幻觉。 因为这一抹或许存在在某个瞬间的颜色,他可以继续枯坐下去。 涉在分化成哨兵后,第一次见到英智。 分化之初的哨兵照理说应该是精神混乱的,所以他们给他预备了皮质的镣铐,不如说他们不愿相信天才如日日树涉是可以保持清醒的。那些人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英智走进来的时候,他感觉好像一切都在理所当然地阐述一个事实:他会成为他的向导。 他对英智有印象。他从流言里听闻他。他从友人处听闻他。他从深夜里蔓延在塔里的隐隐回声中听闻他。 他会是下一幕有趣的搭档吧。 被捆缚在椅子上的日日树涉对英智扯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容。后者却笑得勉强。 然后他们相拥着坠入晴空。 “塔”本来就是一个不详的存在。在22张大阿卡纳牌中,只有塔无论正逆都是凶兆。那孩子翻转着手中的牌跟他解释,神情认真,也少见的没有带上他奇怪的尾音。 在五颜六色的牌堆里,只有这一张因为太黑而引人注目。牌面上高塔摇摇欲坠。 多数人从未真正发自内心认可过塔,即使他们现在还算平稳的生活是拜它所赐,塔仍然是不详的。 如果可以,没有谁想抽中这张牌。 只是命运发牌的时候,不会问你想不想要。人从来只有弃权的权利。 这座塔沉默着伫立了将近一个世纪,它见证了命运无数次不尽人意的发牌,有绝望的,有抗争的,有自我催眠的。 而涉笑着从牌堆中捻出那张牌,仿佛从来没有去看过牌面一样。 涉展开精神网温柔地裹住英智,后者正在微微颤抖。他们并没有结合,所以英智每个月都要承受精神上不安的折磨。即便如此,他还是坚定地推拒着,每一次,每一次。 涉轻轻抚摸英智的后背,后者在痛苦与迷茫的缝隙里胡言乱语。 “涉,你原本可以…不需要向导的。” 涉停下了动作。英智从精神上抗拒他,手却紧紧攥着他的发梢。他是想要留住他的。 “但是英智需要我。”涉轻声说。他缓慢而坚定地梳理开英智乱糟糟的精神网,就好像反而他是英智的向导。 英智闭了闭眼。他常常觉得涉知道一切,明了他的私心,他的激进,他的阴谋。他怕涉不知道,又怕涉真的知道。 “涉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他想笑,脱力的面部肌rou撑不起往常的优雅,他笑得像哭。 而涉亲吻他,就像他们第一次亲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