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顾春回家后，将陈翠的一番话告诉丈夫和婆婆。

    与儿子的沉默相反，杨芳听后，扑通一声跪倒在顾春面前，眼眶红着说:“春儿，我们对不起你……”

    若是平时，顾春会第一时间去扶起她，但今晚她呆坐在凳子上，劳累了一天的躯壳已经散架。

    脑海里是这几天，陈汉峰对她的冷漠，想起那晚他对自己说的话，希望她卖身救他。

    饶是如此，她仍盯着陈汉峰的脸，期盼着他说出任何否定这个方案的话，只要他说，哪怕是做牛做马，她也要筹到这笔钱。

    半晌陈汉峰艰难地转向顾春，乌黑地嘴唇张了又闭，眼里噙满了泪水，随后又起身回了房间。

    终究还是没开口，这一刻，顾春彻底死了心。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互相背对着，顾春望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口爬进来，淡淡的白光看起来十分凄凉。

    “

    春儿……”忽然窸窸窣窣的响了起来，陈汉峰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

    我对不起你。”他搂住了顾春的腰，脸贴在她的后脑勺，不一会儿顾春便感觉后面的头发变得湿答答。

    无论他怎么呼唤，顾春不为所动。

    “春儿，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婆。”

    “……”

    “春儿，春儿……”陈汉峰一声声叫唤她。

    “你不要再叫了。”最后顾春挣脱他的束缚，跳起来拉开了电灯，一转眼便看见陈汉峰眼泪鼻涕挂在一起，顾春瞬间跟着眼红了起来。

    “你哭什么，去陪人家睡觉的是我，又不是你……”顾春忍不住低吼一声，她想质疑他是不是一个男人，让老婆卖身治病，这两年来她起早摸黑，既要卖豆腐，还要去镇上农场干农活，晚上回来还要和婆婆做串珠子，就为了多攒点钱给他治病，就这还不够吗。

    现如今她还要去做鸡，陪不知名的男人睡觉生孩子，满腹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一行又一行泪落下来。

    好不容易擦干了眼泪，顾春坐在床边，陈汉峰也跟着爬起来，重新拥她入怀，顾春不肯他便用尽了力气，两个人无声地坚持着。

    忽地陈汉峰哎哟一声，顾春便赶紧上前查看他，岂料下一秒她被拥入怀中，顾春这才意识到他是假装的，又开始挣脱他的怀抱。

    “春儿，春儿……”陈汉峰死活不放手，到最后顾春放弃了，想到自己的委屈，顷刻间顾春的眼泪便打湿了他的睡衣。

    不知哭了多久，僵持了一晚上的夫妻，终于相拥在床上。

    “你会嫌弃我吗？”顾春带着哭腔问他。

    “不会”陈汉峰紧紧搂住她，也跟着哭起来，“春儿你永远都是我老婆，这辈子都是。”

    顾春又说：“你好了肯定会抛弃我，嫌我脏。”

    这几天只要一想到明晚要在别的男人身下，顾春浑身便起了鸡皮疙瘩，浑身都在抗拒，可是一想到陈汉峰从前对她的好，她又不忍心放弃这一丝生机，在去与不去治疗反复横跳。

    陈汉峰突然堵住她的嘴，伸进她的口腔，堵住了她的所有话语，连着顾春的眼泪一起吞了进去。

    最后还是顾春推开了他，两人喘着气，默默看着对方，眼里只有彼此。

    “春儿，我知道我是个懦夫，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陈汉峰握住顾春的双眸，双眉布满了痛苦，“只有…只有我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