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1 (第3/3页)
是不重复的,她想醒却每每被束缚住手脚,何时都求而不得。 最后演变为失眠,虽然摧残身体,但不必再受梦魇折磨。 “有救吗?”安枫问她。 “挨着你能睡着。”安荏和盘托出。 “今晚我陪你睡觉。”安枫迅速接上她的话,不给安荏拒绝的余地。 “安枫。”安荏松开手,抱住了安枫,“不用今晚了,现在就可以。” 不一会,安荏在安枫怀里睡着了。 安枫静静地抚摸她的后颈,掐起一点软rou又松开,看她没反应,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安荏卧室的床上。 想起安荏的话,安枫跟着她一起躺下,右臂一挥将人捞过来,让安荏靠着他。 他睡不着,就看着安荏睡觉。 安荏睡得安稳,偶尔有些梦呓,但状态是好的。 眉头没皱,应该不是噩梦。 目光定格在她眼角的痣,左手不自觉地触碰那里。安枫轻轻摩挲着,想起了一些事。 这是他与安荏在外貌上为数不多的不同之一。安荏的眼角有痣,而他没有。除二人之外,几乎无人知道这不同之处。 神经衰弱的症状,原因安枫能猜到一二。 身处“工厂”的第三年,在他们沦为人体实验品的前夕,曾有穿着白色衣服的实验员找人注射新研发的药物,一众小白鼠中,安枫和安荏‘幸运’地被选中了。 新制成的药物只有注射器的半管子,计划让两人一人一半。 安荏越过安枫,优先请求了注射资格。 注射过程中,她一直冲实验员呢喃“还不够”“太少了”。 不知道是不是研制新药品的兴奋麻痹了那群人的头脑,半管子试剂全被注射进安荏的体内,安枫不需要再注射了。 注射结束,安荏撸下袖子,放松地冲他摆摆手。 尘埃落定,他阻止不了安荏。 药物阻滞了安荏身体的成长,本该同安枫差不多高的身体定格在了一米六多,不为他所知的又在慢慢破坏安荏的神经,他对此无能为力。 如果可以,他想亲手了结了那群人。 白日渐暗,入夜,安枫有了困意,和安荏一起睡着了。 第二日的白光唤醒了安荏,安荏睁开眼,看到安枫,她沉默三秒,一转身就钻进安枫怀里。安荏笑了笑,双臂攀上安枫的脖颈。 她贪婪地贴近安枫,感到久违的畅快。一夜无梦,这是安荏近几年来睡过最踏实的一觉。 安枫啊安枫,你果然是我最好的药。 别怪我留住你,药是绝对不能跑掉的。 目光流连在安枫身上,安荏想起高中三年的时光。这三年对她普通而平静,是过去奢求不来的安稳。 但在待人待物方面,安荏的观念早已被扭曲,心理向着自以为正确的方向发展,如同一列脱轨的火车,拉不住,任其撞碎伦理的高楼大厦。 衣冠整齐的尽是败类。 白色是最恶心的颜色。 常人的思考方式她学不会,正常的生活方式打乱她的生活习惯。 吃饭时在饭碗里挑出蜗牛她面不改色地扒完剩下的饭,同学却能直接倒掉;她一直失眠,别人下课却能倒头就睡;周围的人对绝境中毫无人性的行为义愤填膺,她无法挑出不合理之处…… 她与周围格格不入。 安荏偶尔会观察安枫,看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意料之外,安枫似乎很好地融入这里了。变化来得毫无征兆,在心思与身体都分开的几年,一切都不可控了。她不明白,从前与她同甘共苦的是他,现在与她背道而驰的也是他。别人可以在她的世界进进出出,但安枫,应该扎根在她的世界,与她一同糜烂。 他们骨rou相连,十多年相互扶持,不应该分开。 也不能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