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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中从前的薄美人之死,绝非岳后的手笔。她是个爱惜羽毛的人,绝不会为了些无法动摇根本的威胁而伤了阴仄。 元春从曼然处出来,慢慢地沿着宫道往回走。她心情颇有些郁郁的,每每见到曼然回来,总是如此。她是为她不甘啊!可却想不出任何法子能救她于这水火之中,哪怕是怀有身孕这样幸福的事情,于曼然来说,也是煎熬与快乐并存的。 她勾着脑袋,蹭着宫道慢慢地走,身后传来内监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轿辇顶端摇曳的铃响声。她知是有贵人来了,忙侧过身来敛衽行礼。做女官总比做宫女强些,起码用不着见着人就跪。 轿辇徐徐而来,却在她跟前停住了。她正低着头纳闷儿,只听一把清越的男声道:“这是贾掌薄吗?平身罢。” 元春道了个万福起来,抬头发现堂堂太子殿下正高高地坐在轿辇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落轿。”太子温和道,眼角眉梢都是如玉的谦和,“看掌簿过来的方向,是才从琉璃居过来?薄婕妤一向还好?” 元春弯唇一笑:“太子殿下不该最清楚了吗?一日三餐的燕窝山参进补着,哪能不好呀。” 太子一哂,“掌薄别是误会了吧?父皇的嫔御都是孤的庶母,每一位庶母有孕,孤都会如此。一则为着父皇的子嗣着想,另一则么,孤想着母后若是还在世,必定也会这样做。孤也不过是替仙去的母后做些好事罢了。” 元春点点头:“太子一片孝心,天地可泣。”说完便闭上嘴巴,她不愿与这位笑面虎打交道,累得很。不知道贾赦是怎么与这位心机深沉的太子交流的,这样阴晦的人,将来当真不会卸磨杀驴吗? 太子见她不冷不热的,倒是颇有些意外,便转了话题道:“掌簿可能对孤下午要见的几位大臣感兴趣。” 元春“哦”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研究着上头鸳鸯戏水的花纹是否绣得对称一致。 太子着重道:“孤约了夙家的家主夙墨、礼部侍郎还有工部侍郎品茗——就是你的父亲。” 元春微微一笑:“贾侍郎是臣的父亲——臣知道,多谢殿下提醒。” 太子一噎,其实自从元春进了凤仪宫当差,他便极少再见到她了,几次见过贾赦,也都说元春的家书里极尽对太子与先皇后的忠心耿耿,绝不会因在凤仪宫中当差便忘了自己的本分。他是万万料想不到元春是桀骜的,甚至是叛逆的。 他面上一寒,言语间便有些冰冷了:“才进了凤仪宫几日,就敢阳奉阴违了,是拣了高枝儿想往上飞了?我早与贾赦说过,什么女官,女子皆是朝秦暮楚,难提忠贞二字。不如当时让你从了父皇!” 岂有此理!元春一下子被激怒了,被他口中对女子的轻蔑,又被他险恶的意图——曼然就是被他的这条计谋禁锢至此不得自由的。 她的眼中像一下子燃起了熊熊烈火,噼啪作响,两道浓而黑的长眉一轩,大声道:“臣不知殿下此言何意?臣身为尚宫局女官,上忠于帝后,下诚于尚宫,谈何阳奉阴违?臣在宫中为官,靠得便是忠贞二字,殿下责臣朝秦暮楚,臣斗胆问一句:秦为何?楚又为何?臣的忠贞,给且只能给了帝后,从未给过任何旁人!至于说从了皇上就更是不知所谓了。如意殿选,皇上亲自将臣撂牌子,怎么到了殿下口中,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