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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贾琏的灾星,处处让他吃瘪。 其实他不知道,她有多么喜爱这种人间烟火气的亲情。贾珠对她的好是纯粹而发自灵魂深处的,除了皇阿玛之外,还从没有哪个男子对她有这样无私不带目的的宠溺。贾琏对她而言更像是个亲昵的兄弟,惇妃只有她一个,她打小儿孤孤单单地长大,身边儿的同龄人只有笨手笨脚的玲珑和几个愚昧谄媚的小太监。贾琏从不哄着她,甚至有时候与她拌两句嘴,这样毫无负担的相处,叫她生出一股子自然而然的亲近和随意来。 这厢贾琏被她气得直瞪眼儿,那厢贾母却招手儿叫他:“又和你meimei拌嘴,也不嫌臊得慌。过两年便该给你寻摸大事儿了,还这么孩子气。” 元春笑嘻嘻地上前腻着贾母:“老太太不知道,二哥哥是在和我说道理呢。前儿我打碎了太太一只珐琅花瓶儿,想找二哥哥替我外头再寻摸一只一样的回来,二哥哥不依,定要我上太太那儿认罚才是。我胆儿小怕得不敢去,这才招二哥哥呲哒我呢。” 贾母一听掌不住笑道:“多大的事儿!不过一只花瓶,你要什么花样子,叫鸳鸯开了库房去挑就是了。”又笑骂贾琏,“你这哥哥的款儿拿的不错,等回头儿有了兄弟,再跟你兄弟拿罢!元丫头有我护着,吃不了亏。” 贾琏见此处没法子跟元春好生说话,也只得怏怏应下,灰溜溜地告辞去了。 …… 香还是要上,门儿还是要出的,说话间就到了定好的日子。 一大早儿天没亮,元春便被抱琴从被窝里拎出来穿衣裳。她困得不成,眼儿都睁不开,浑身的骨头酥软着,一个没拉住又重新倒回枕上。 抱琴力气使不上,又不敢狠命拉扯,忙到外间求元春的奶|子徐mama:“您老人家是姑娘的奶|子,懂得多,又最疼姑娘。这程子再耗着不起来,一会子老太太、太太倒好说,就怕大太太那边儿又生话儿来。您兹当是可怜我,甭让我在这儿干着急,回头儿太太再骂我。” 徐mama笑啐了一口:“小蹄子,数你嘴甜。也罢,你跟着好生瞧着。” 说罢挽起袖口,提起裙子进了屋,见元春睡得东倒西歪,不由笑:“都说姐儿一病起来性子长大了不少,这么看着,跟小时候没半点儿分别。”说罢也不客气,上前双手往元春两掖下一叉,腰板儿一挺,便把她从被窝里提溜出来。 抱琴忙扯过个引枕来放好,让徐mama抱着元春靠在上头。小丫头早打了热水进来,抱琴拧了帕子递给徐mama,看她给犹未睁眼的元春捂脸。 穿衣裳穿鞋、上头、梳妆,元春眼睛也懒得睁,只觉得自己飘乎乎被人摆弄来摆弄去,晕晕乎乎就给塞进了马车里。 外头车夫一阵吆喝,马车便剧烈一阵摇晃,这便出发了。到了这晌儿,元春才彻底清醒过来。她四处一瞅,只见宽敞的马车里还坐着王夫人,正嗔怪地望着她。 “多大的人儿了,出门儿还得靠mama打理。”王夫人埋怨是埋怨,到底狠不下心来说她,絮叨也是柔和的,“平时人前儿人五人六的,这会子不过出门上个香,你倒摆小姐款儿。” 元春抿嘴儿一笑:“太太疼我,我只好多娇着自己些。这是我的福气,旁人没有的。” 嘴甜哄人的本事是她与生俱来的,王夫人自然受用:“好,这倒成了我的不是。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