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梁屿嵘是知道关老汉有个在读高中的儿子，就是不太了解他们父子的相处方式。

    气事是怎么个气法更是不了解。

    他点了点头，默不坑声地开始抽烟。

    “什么事，你说啊，再不跟我说点正常的话，你…”关老汉接起电话，一开始跟那头的儿子以和为贵的说话，再听到那边的人不是儿子后，哎了三声道:“是班主任啊，怎么了，我儿子是发生啥事了？”

    “我在这边附近，你放心吧。”

    “我能赶到学校的。”

    “啊…太晚了麻烦？不麻烦我的，我这就过去。”

    “你等着啊。”

    腥红的火光在黑暗中尤外显明，在几口吐烟中，男人听到了这些话分来目光，在关老汉打完这通电话后，他用手指夹开烟，“听你的语气，这是闹事了？”

    “不是闹事还能是什么？他班主任都让他打电话给我了，前天宿舍集体翻墙出去嗨皮，今天给宿管发现了吧，认错还挺快，能供人就供人，成心给我闹的。”关老汉跟梁屿嵘道:“我真是上辈子欠这儿子的！又给我爬墙！学校的墙这么好爬吗！”

    “爬爬爬，一天到晚就知道爬墙出去玩。”

    “在家里他出去吗？静在家里躺尸！”

    “到了去学校，他叫苦连天，我不说什么了，还爬墙翻出去！上次就该赏他七匹狼！”

    “我还不知道怎么去才好，我不看这了？”关老汉急得转来转去，他这儿子从小到大都不省心，“他多事死了，我一不小心就能急火攻心去了。”

    他就是来卖水果的，没卖出去多少，还要去学校找儿子。

    不行，血压上来了。

    去了还不得把儿子揍一顿。

    “你去吧，我不忙的。”梁屿嵘抖着手中的烟，想了想才说话，“今天晚上我帮你看着，不会出事的。”

    “能行吗？这怎么好意思叫你帮我。”关老汉摸着头，笑着露出来刷得白亮的牙齿，一说完就跑去四轮车，又发现不对，跑回来脱下草帽给梁屿嵘。

    “屿嵘，多谢你啦！回来请你喝水！”

    “你等我回来就行了！”

    关老汉有了人帮看着，他扫了公共单车，风驰电掣般往学校方向杀过去。

    两只脚都快踩冒烟了。

    太生气了，先骑这单车在路上消消火。

    梁屿嵘接着这顶草帽，觉得放哪里都不合适，就学着关老汉往头上一带。

    他将烟重新咬进嘴里，接管了这事就蹲在马路沿边的石排上抽会烟。

    马路的路灯就在他旁边，灯光从上方照来，像是晕开的颜色，变得梦幻，不能轻易触碰到。

    梁屿嵘觉得天闷热，索性就穿了背心，头上的草帽遮了大半的模样，只露出来有着阴影的下额骨，低去的头往地上随处看去，干练的手就那么轻轻放在膝关节，有时拿烟吐着烟气就会变换位置移动。

    在这路过的人因吃宵夜多了起来，渐渐从这四轮车走过。

    有可能是他的样子过于吸眼，也有可能是这条路多了四轮车，许多人都瞥来看。

    梁屿嵘从不关心别人的目光，这次也不例外，他没有什么反应就只是专注着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