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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后,韩介匆匆忙忙赶到公安总部大楼。 推开门,站在窗户前往外看的老人转过头,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容和蔼,“韩介,你来了啊。” “老师,您找我有什么急事吗?”韩介问。 面前的老人就是韩介的恩师,屈副局长。屈老并不是他上学时的老师,只是他在警校时和屈老有过几面之源,后来工作了,又恰巧分在他手上。屈老看中他,对他有提携回护之恩,于是,为显得更亲热些,私底下就以师生相称。 “哎。”屈台陇收起笑意,刚毅的面孔竟有两分不适宜的瑟瑟之意,“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事。” 韩介看向屈台陇,平静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他酸涩地开口:“老师,您也要劝我吗?” 屈台陇又叹了口气,无奈又悲伤的目光像针一样细细地扎在他心上。 韩介刚才还在办公室和刁君棣说不能放弃,谁料,转头他的老师就要来劝说他放弃。 韩介以前也干过不被支持的调查,但那时候老师就拍拍他的肩膀,说:“放手去干吧。”屈台陇在上头替他扛下压力,为他保驾护航。 先有伯乐,后有千里马。 没有慧眼识珠的伯乐,千里马也只是一匹普通的马。 韩介也没有让老师失望,屈台陇反而因为有了个得力干将兼爱徒,声名更盛。 失望太重,萦绕在韩介周身,遮也遮不住。 屈台陇在打电话前,可谓是犹豫再三,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怎么昧着良心让他放弃。他苦恼了大半天,没有下定决心,电话却还是打了出去。 凑今日空闲,他和他好好谈一谈吧。 “坐吧,咱们好久没能面对面聊聊了。”屈台陇招手,朝沙发走去。 韩介听话地坐过去,他意识到,事情还有转机。 “老师,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头还疼吗?”走近了,韩介发现老师比上一次见面显得更加苍老,脸色也是青黄色的,看着不大健康,不知是年纪大了的自然现象还是被病痛折磨的,也许还有工作烦心劳累的原因。 这样一想,韩介心下难免愧疚,老师怕是为他烦心的。 韩介说的话让屈台陇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慰。 韩介的确是个好孩子啊。 屈台陇在心里无声叹气。他今日已不知叹了多少回了。 “我没事,人老了,有点毛病再正常不过了。上个月刚去医院做过体检,查出来的还是那几样。”屈台陇笑笑,“现今,不服老不行了,就等着给你们年轻人腾位子了。”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老师,您何必自苦呢?” “别安慰我啦,人都说,等到会说想当年的时候,人就老了。而今,我也是时常想起年轻时候的事,可不就是老了。”屈台陇摇着头苦笑,“你有话就直说吧,用不着绕着圈试探。” 姜当然还是老的辣,韩介毫不意外老师听出他扯出这话题的用心良苦。 韩介正了正脸色,直说:“老师,黑风滚的事情我是不会放手的,不管您怎么劝,我都不会改变心意的。” “我知道,我喊你来,的确是有心要劝你。现在,我看着你就像看见年轻时候的自己,劝说的话是如何都不忍心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