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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惠低着眉头说:“确实没有吃过,你什么时候帮我弄一点来吃吃啊?”冯以英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说:“我这就去。”一边立起身取过背篓出门了。 秋天的日头煌煌地炙烤着石滩,冯以英穿了一双布鞋,踉跄地走在河滩上。等走到赤峰山脚下时,他感觉自己快被热气哄成rou干了,又粘又稠的汗水把他的薄衫湿透了。冯以英赶紧躲进了旁边的水杉林里,茂盛的水杉林杂生着野花野藤,冯以英专心地找寻着凉粉藤。有时一不留神,他的脚下会穿过一条菜花王,有时一不留心也会看见小青竹林里的蛇仙腹。山林里静幽极了,只听得到清脆的鸟声在啼转。冯以英不是个有闲情的人,他满心满眼里是那凉粉籽。等终于采集完了凉粉籽,他飞也似得冲回家,一不小心在田坎上摔了个狗啃屎,他连疼的心都没有,像一把离弦的箭射了回家。 曹子惠吃过饭,感觉全身秋乏,手抱着白猫,头靠着抱枕,呼呼地睡了。恍然看见有一黑衣服的女人在山林里,瞧那背影像是夏如白,隐隐地听到她说:“中元节怎么没给我烧黄昏纸去?”曹子惠扎挣着,急于要辩解时,却被一把浑粗的声音叫醒了,“子惠,子惠,醒醒。”曹子惠才回过神来,惊觉是一场梦,那泪水断了线地流了下来。冯以英把掉落在地上的枕头捡起,重新塞回到她的后背,一面说:“你怎么哭呢?梦见什么呢?”手抽回来时,摸到她的后背凉湿湿得,说:“你后背湿成这样,还不快去换衣服。等下感冒了。”曹子惠垂丧着头不说话,还在回想着刚才那缥缈的梦境。冯以英见她懒怠动,便去给她找了一件白衬衫来,曹子惠懵懵懂懂地换了。 这会已经是黄昏了,冯以英见莫兰还没有回来,匆匆忙忙地煮了晚饭,两人吃过,就在堂屋里看电视。曹子惠尽管眼睛盯着电视,神思却游移到白天的事,问冯以英是不是早就嫌她呢?所以才跑出去。冯以英摸不着头绪,说:“我什么时候嫌过你呢?”曹子惠说:“你就是嫌我呢,还说没嫌我。你要不嫌我下午那么大的太阳,还要跑出去。和我多呆一会你就难受吗?”冯以英面对神经质的曹子惠,有些生气地说:“你不是想吃凉粉吗?我上山摘凉粉籽去了。你回家不帮我倒一盆洗脸水就算了,还问我去哪里呢?告诉你啊,以后我妈回来了,可记得给她倒。”曹子惠见他不来哄自己,又说了一堆她不好的话,听了又生了满肚子的气,气忿地往吊脚楼那边睡觉去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却说夏如雪自给王西插完秧后,闲来没事养起了鸭。本以为日子如常平淡,每天把鸭子赶到河里,回家就切些腌菜,晒红辣椒。人生哪能如无风吹的水,平静无波澜。在重阳节前几日,莫兰接到冯远程的电话,冯以英在电话里说他把夏如白给他们的钱赔进去了,自己还在外地患了一种冷热病,怕传染给家里人,所以暂时不能回来。夏如雪当时惶急得不知所措,害怕冯远程突然撒手人寰,每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莫兰来她家的这日,她正用红药水揉自己磕破了皮的膝盖。院子里的花木不知人间无常,恣肆地朝盛处生长。莫兰好像还是第一次留意到这些花草,笑着向夏如雪说:“阿雪,最近几日怎么没看到你去王西家玩?”一面进厨房把干鱼搁在了灶台上。夏如雪早进屋拿出一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