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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王卫忠携我二人入府,在闲豫堂外,王卫忠跪地作揖,高声喊道:“末将王卫忠领陆小姐及家眷拜见侯爷。” 阑门内开,王卫忠示意我和玉莺进去。 未入槛,酒香先溢,哓哓声不绝于耳。我抬眼望去,且见里头一男子面有微红,衣衫不整,脚翘案几。身边伴有两名婀娜女子,一着锦缎朱衫,一着绫罗紫衣,正抛着媚眼儿朝男子口中送葡萄,欲咬且提,欲擒故纵,分明是那水性杨花的狐媚子性儿。 案下更有一官服男子,缨垂冠斜,佩剑在侧,面色微醺,正摇头晃脑,端酒作诗:“紫姹抚媚撩人肺,红嫣妖娆人先醉;紫姹红嫣枕畔睡,试问夜半累不累。” “好......好诗,张大人好文采,赏......赏酒!”只见案上男子击掌称道。 听到这里,我心中大抵有些明白。那案前坦襟之人便是武威侯高翔无疑了,而身边的两位侍女名唤紫姹和红嫣,适才作了那首不堪入耳的污秽诗句的应是高翔属下,姓张,官职暂未可知。 侯无侯尊,婢无婢序,官无官礼,真可谓是乌烟瘴气一团。 这些年来对武威侯的敬佩,全然在这一夕间化为泡影,有的只是深深鄙视与唾弃。 年岁抚平这位曾几何时征战四方,令人闻风丧胆战神的棱角;一柄银枪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胄甲亦蒙上了厚厚的尘灰;那颗救万民于己任的心,被这太平盛世的日子消磨殆尽,只徒增了几分骄yin与肆态。 想到姑臧城内那一市的繁华,我心中抱着仅有的幻想与好奇,仰头正身踏入堂内,立于案前。 高翔似有醉意,微眯着眼向我问话:“大......大胆,来者何人,见了本侯为何不跪。” 我屈身跪地,向他作了一礼,正声回道:“罪臣陆昭之女陆雪妍拜见侯爷,谢......” 话未毕,高翔广袖一挥,道:“陆姑娘远道而来,旅途定是劳累,先下去罢,暂居南宫,以客待。谨佩,还不领陆小姐下去歇着,好生款待伺候。” 言毕,一名姑姑模样的人进来将我搀起,带我离开闲豫堂。 只听身后言起:“长史大人,方才雅兴未尽,不如再作一诗如何,本侯可要好好讨教讨教?” 那张大人又作了一首更为入骨的秽诗,我不由得加快了步子随谨佩离去。 娘亲曾说,这高翔与爹爹是故人,今日一见,果是“大开眼界”。然,寄人篱下,又有救命之恩,也只好先安顿下来,再作打算。 谨佩引我和玉莺至南宫里的金桂宫,屈身行礼,道:“奴婢谨佩,从今日起服侍两位主子,有事吩咐一声便是。” 从旁的玉莺忙推手解释:“玉莺也是奴婢,怎敢与主子同福,从今往后,我与谨佩姑姑一同服侍小姐。” “也好,那有劳玉莺姑娘了。”谨佩答话,仍是屈膝不起。 客是客,是那落魄之客,有个栖身之所已属万幸,又岂敢有非份之念。我示意谨佩起身,打探起方才那紫姹红嫣二人。 “此二人是婢,也是妾。”谨佩起身回答。 亦婢亦妾,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解问道:“婢是婢,妾是妾。怎有亦婢亦妾之说?” “紫姹与红嫣深受侯爷宠爱,侯爷几番欲纳二人为妾,王妃执意不允,这才作罢,所以亦婢亦妾。”谨佩指着对面不远处的紫檀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