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生死 (第3/3页)
。” 她要我帮忙把两个昏迷孩子带回去,说这是给奥尔菲斯求和的礼物,一对龙凤胎孤儿。 我松了口气。 ————“就是这样,别和孩子过不去。” 我对面无表情的奥尔菲斯说,爱丽丝站在我身后揪着裙摆,一副局促的模样。 见奥尔菲斯还不吭声,爱丽丝深吸一口气:“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礼物……奥菲。” “然而你甚至不肯叫我一声父亲。” 我又连忙打圆场:“你也知道爱丽丝以前的情况……” “爸爸。”爱丽丝突然脱口而出,我和奥尔菲斯皆是一愣。 “爸爸,礼物是一对和我差不多大的龙凤胎。”她接着请求,“你要是还不高兴,就把他们当成我撕碎吧。” 虽然依旧板着脸,但奥尔菲斯很明显被取悦了,他来到爱丽丝准备好的房间里,我跟了上去,停在门口看他们。 爱丽丝点起了蜡烛,暖色的影子在孩子们的睡颜上摇晃,两个都很漂亮,是奥尔菲斯欣赏的品味。 “还算懂事。”说完,他一口咬在那个meimei的脖子上。 爱丽丝盯着他吞咽,手篡成拳头。 我忽然一阵不安的预感,却来不及了。 ————奥尔菲斯突然被猎物传染了虚弱似的,松了口却摇摇晃晃地站不稳,仿佛他不是吸了血、而是被抽了血……他死死瞪着爱丽丝,伸手抓住了就近的窗帘,却和窗帘一起摔在地上。 他倒地的闷响吓了我一大跳,霎时好似如梦初醒般,我明白了所有的不对劲。 ……旁人的劝慰永远不痛不痒,我根本猜不透,被困在幼年身体里、却不断成熟的心灵有多痛苦:痛苦使人走上歧路。 爱丽丝漠然地看着,忽然扭头呵止我:“你别过来。” 我就像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一样定在原地,这时候,奥尔菲斯艰难地抬起头:“缪斯……” 他声息微弱,吐词很艰难:“缪斯……把我放进棺材……她下了毒,毒倒了两个人还有我……” “别过来!” 爱丽丝再次制止了我上前,指令一般的声音从她幼小的身体里强有力地传出来,压制得我无法迈步。 她对奥尔菲斯说:“我会把你放进棺材的,‘爸爸’,永远放在里面。” 说完她撩起裙摆,里面赫然藏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然而生死存亡之际谁都会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奥尔菲斯硬是用被毒素麻痹得发抖的胳膊,死死地卡住了刺向他的利刃。 “缪斯……”他从牙关里挤出话,“阻止她!” 爱丽丝也不甘示弱,拼尽全力将刀刃往下按:“mama,选一个吧————我们一直是他的仆从,现在该得到自由了————现在该离开他了!” ————“离开他”?! 几十年了,自从第一次与爱丽丝相拥而眠后,我就再也没有这么想过,我随波逐流地适应了留在奥尔菲斯身边————可是在那以前,我想过、寻死觅活地想过,这是真实存在的。 爱丽丝的呼唤,让“脱离他”的想法就像久已遗忘了的潮水涌了上来,掀起一阵一阵翻滚的水浪。 “女儿”和“父亲”的殊死搏斗还在继续,即使中了毒,奥尔菲斯也比设想的更强大,以至于他将扑到自己身上的爱丽丝掀了下去,那把匕首摔在了地上。 如果爱丽丝失败,那她一定会死,因为换作我也不会原谅她的————走到这一步,她和奥尔菲斯只能活一个。 她喊着mama,向我求助,奥尔菲斯也叫我帮忙:我成了唯一能左右命运的人,他们我只能选一个,而一切都在片刻上演,留给我抉择的时间,只有一秒钟。 可是这至关重要的一秒钟在我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思维起不了作用,指挥身体便只靠本能:当我看见奥尔菲斯率先抢到那把匕首时,手边燃烧的烛台已经被我扔到了他身上。 条件反射,不由自主,全凭多年来“母亲”的身份驱使,这个身份还是那人一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