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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艰难地睁开眼睛,依然有一层雾糊在视线上。顶上的灯光虽然昏暗,却依旧将她恍得难受。再一次尝试睁眼时,她看到高挑女人那戴着眼镜的鹅蛋脸。她终于能看清了,同时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尖利的头痛。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她试着张开嘴,发现喉咙奇干无比。高挑女人好像早有预料,马上将水端到她嘴边。她一边急切地凑过去喝水一边下意识想扶稳水杯,却发现手上戴着手铐。高挑女人在她看到手铐的同时立刻坐着带轮转椅后退了一些,说:“请听我解释现在的状况……”。 她没有那女人预料之中的暴动挣扎,在触电的那一刻她似乎就已经做好了某种准备,她有更大的谋划使自己面临这种状况时首先沉住气。高挑女人也不觉得意外,对她说老大妈担心年轻女性的安全和身体,在紧急情况下不得不采取极端手段来保证大家的安全。现在外面父权制遗留的清除引发了部分娇妻婚驴以及反对分子的不满和反扑,呆在神圣的孕育中心是确保安全的好方法,希望她们作为老大妈的拥护者能积极配合。呵,如此冠冕堂皇舌灿莲花颠倒黑白,倒真的十分符合她们的做法。她默默点了点头,也不询问其他任何问题,没有像那女人预料的恐慌与疑问,但是高挑女人并不在乎,可能她的工作量能减轻就不是很深究一切。最后她介绍说自己名叫吕义桦,那位大妈叫做王虹,她们是她的负责人。 负责人?负责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她有负责人了?虽然她有很多疑问,但是她完全没有开口。她有一种预感自己马上就会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真相可能比疑惑更令人害怕。 不出所料她现在在孕育中心,这间病房有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庭院,那里有一些大肚子的妇女在草坪上活动,有的坐在轮椅上。有些高危产妇和需要保胎的女人确实会选择在孕育中心住院,虽然政府宣称年轻优质的jingzi不会造成这种状况,可毕竟无法百分百避免吧。她的床边放着一些书籍来避免无聊,但几乎都是一些无聊的政治宣传,其中却意外夹杂着一本《丰乳肥臀》,可能是为了展示父权制下女人的生活悲惨和恋爱脑没有好结果,以及重男轻女的严重后果和男人的危险与无用,这本男作家的作品竟未被禁止,只是有些地方被改得面目全非了,为了消磨时间她开始阅读。 其实从触电到现在,也只过了五个小时。傍晚,有医生来抽血检查,医生说如果血液检测没有发现传染性疾病,她将被转到和其他人一起的病房,也可以有自由的空间,她一直在想化身鸟仙的三姐,想着自己也能飞了,从窗户飞向真正的自由。或许她真的病了,而老大妈看穿了这一点才绑架她来医治。 第二天她转病房了,护士蒙着她的眼睛将她拷在轮椅上,在被推着左转右转上下了很多次电梯后,来到了一处像精神病院的地方,就这样她入住了一间病房,还有六个人和她一起,大家被带来的方法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年轻并从未选择受孕。其中有位神神叨叨的一直不停哭泣,说她们一定是被政府选中做秘密实验了,绝大多数将会死去,只有少数人活下来成为了上天入地的超能力者。大家起初完全不理会,只对她的想法一笑置之,毕竟大多数人是忠诚于老大妈并相信她是为了保护女人才如此,可瘆人的环境让大家的心态有了动摇,有人大声喝止她抽泣的阴谋论,并开始积极百倍地讲述母系女权的美好之处给大家打气。 中午,病房中的广播让大家到食堂集合进行用餐,这种直接在房内安装广播使人想起监狱。有位舍友掉队了,她的右脚有些残疾,走得比其他人更慢一些。她刻意放慢了脚步,跟着舍友并在她需要时搀扶,这位舍友感谢她的好意,就与她攀谈起来。 她说自己至今仍是处女,是母亲教她洁身自好,母亲是那种很典型的妻母,但并不像政府宣传的那样没有任何母爱。母亲一直关切着残疾的她,在她被霸凌受伤后替她仔细涂药包扎伤口。她非常渴望男人的爱却很难开口,家庭的保守传统使她退到网络中寻找爱,她最喜欢看以前的小说了。与自己不同的是这位跛行的舍友爱看言情类的,最使心跳加速内裤湿润的情节莫过于旧时男女结婚,在新婚第一夜女方由于年纪小撕裂了一块因人类进化不完全而存在的结缔组织,导致血流不止——而她以前翻阅旧书时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这样的情形。后来父亲被抓而母亲因此精神失常离家出走,但是她由于从未沾男而在学校获得了后勤职务,才能生活至今。她相信着老大妈,即使自己的家庭破碎,但是她在悲伤过后没有仇恨留下,对传统固执而专制的爱转移到了老大妈身上。 多少人是这样呢?他们本质上没有立场,只是随着洪流飘荡,不论被什么激发的情绪都是相似的。除了这两位室友,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说特点。到了饭堂,每个人被提供了一种市面上从未见过的橘色果冻,这种果冻带着甜味。她之前一直是在早上用餐,现在早已饥肠辘辘,便直接吃下了橘色果冻。食堂没有要求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