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花悟_梦蕉(九)(SP,军棍,自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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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蕉(九)(SP,军棍,自罚)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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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

    “是。”阮怡心惨神伤,只能点头称是。

    阮诗像是又想起一件事来,勉力笑了一笑,说:“……对了,阿桃和现在柳家那位先生,好像很投缘的样子。到你那里以后,教习的老师,仍旧请她,也可以。总之,你和弟妹,裁夺着办吧……我只盼她,在你那边,能过的快活些。过了些年,心里面,不再想着现在的这个家,能嫁个好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那便好了……”

    “……是,我一定会……会尽我所能,好好待她的。jiejie放心……”阮怡听她说到这个地步,再也无法忍耐,流了眼泪,又连忙伸手揩去。这个时候,他除了答应下来,令jiejie安心,再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这一夜,阮怡走了之后,阮诗回到自己的卧房里,在妆台前,面对着铜镜里黑夜的影子,静默地坐了很久。被死亡剥夺掉所拥有的一切,太狼狈,也太痛苦。所以她决定提前由自己把这些东西舍弃,像摘贵妇人们都会戴的发饰一样,一件一件地拿掉。可是她对着铜镜,却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轻轻松松地抬起手,拆开整齐的发髻。

    夜已深了,一扇一扇的窗纸上隐约映出枝叶来回摆动的黑影。除了这沙沙声外,周遭安静得什么都没有。

    她蓦然站起身来,重新推开卧房的门。她无视了守夜丫鬟的行礼,也摆手拒绝了她们的跟随。一瞬间的冲动,让她想要悄悄地再去看夏桃一眼。毕竟这是女儿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夜,明天开始,就再也见不到她了。阮诗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夏桃居住的房舍里。

    阮诗把屋门轻轻推开了一线。无声地靠在冷清的屏风畔,默默地向里间望去——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夏桃早该睡下了,有床帐牢牢地掩着,她又能看到什么呢?

    可是出乎意料地,夏桃却没有睡,抱着膝盖,坐在帐子放下一半,剩下一半被月光照亮的床榻上。一旁小床上的贴身丫鬟睡得倒沉,像是一点没有发觉的样子。

    阮诗看到她仍旧醒着,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回到屏风后面,像来时那样,无声无息地离去。至多又一次,留给她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可夏桃的目光仍旧向她这边转来,又惊又喜地跳下床,踢上鞋子,慌忙追了出去,抱住了她的手臂,生怕她走掉:“娘。”

    月亮穿过窗格照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我可以留下吗?”夏桃抱着一线渺茫的希望,小心翼翼地问。

    阮诗摇了摇头:“不行。”

    “……那……爹爹可不可以回来?”

    “不可以。”阮诗说,“你死了这条心吧。”

    “是么……”夏桃的声音闷闷地低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一次开口,用极轻的声音说,“娘,我会一直盼着的,我不会放弃的……盼着你有一天回心转意……盼着……咱们一家人团聚,就像……最普通的一家人一样……”

    “无谓的盼望不是好事。”阮诗说。

    “……可是,我盼望着,盼望着……你也知道我一直盼着……所以,也许有一天,就会变成真的。”

    阮诗无话可答。她不想让夏桃孤独无助地呆在这个冷冰冰的院子里,看着自己一天天死去,也就不会将最后的真相说破,毁去她仅剩的无望的希冀。这样选择的代价就是,她们明日便要提前分离了。临别在际,她觉得自己应当留一件什么东西给夏桃。于是,她从发髻里拔出了那一支常年佩戴的青玉钗,静静地塞进了女儿的手心里。发髻散开了,长发一下子洒在了肩上。阮诗披着长发,站起身,无声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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