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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隐隐传来春晚倒计时。 零点,烟花炸响,把他从绘本的世界中惊醒。 梦境是绚烂的,现实里没有面点师傅老李,没有当家花旦阿花,没有深海号,也没有各司其职的团队,只有他自己,日复一日的在廉价出租屋里,在工作和生活的间隙里埋头画画。 他幻想一只叫有财的猫陪着自己,实际上他连猫都养不起,有财只是一个冰冷的陶瓷摆件。 南河下意识地想抽根烟,摸着口袋一转头,忽然看到一只海獭在自己床上熟睡。 他一惊,再看,原来是参宿。她穿着毛茸茸的海獭睡衣。 南河望着她,顿了一会儿,慢慢放下烟,走到床边,弯腰给她盖好被子。 至少他现在真的拥有一只小海獭了。 —— 湿冷的空气渐渐回暖了。 月中南河发了工资,想给自己买点颜料,结果路上经过一家童装店,橱窗里那件可爱的连衣裙好像特别适合参宿。 等他回过神来,衣服已经被包好提在他手里了。 ……算了,正好参宿的生日快到了。 本来南河答应她,生日带她去游乐园玩一整天。参宿期待了很久,结果一算日子,那天刚好是周末,南河要工作。 南河犹豫了一下,看见参宿脸上想期待又不敢期待的神色,咬咬牙,大手一挥,故作轻松道:“哎呀没事儿!大不了请假呗!” 参宿眼中焕发光亮,用力点头,“谢谢你,南河!” 毕竟是小孩子,她以为南河请假就跟她在学校里找老师请假那么容易。 实际上,不允许在周末最忙的时候请假,几乎是门店行业的铁则,南河找老板好说歹说,最后被扣掉了五天工资,才争取到这一天的假期。 从游乐园回来,南河倒在床上,叹了口气,“这几天算白干了……” 目光一转,床头照片里,参宿戴着纸皇冠笑得无比灿烂。 南河伸出手指在那张小脸上点了点,嘴角勾起,轻轻骂了一声:“臭小孩!” —— 老金是南河的高中同学,绘本里的大副海象,用的就是他的名字。 他出差路过,顺便找南河聚一聚。 正在烧烤摊上点菜,南河的手机忽然震动。 他起身走到一边去接,老金贱兮兮地贴过来,听见电话那头软糯清甜的小嗓子,“南河,你在干嘛呀?” “没干嘛,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你了,睡觉之前想跟你说说话。” 老金双手捂住心口做萌晕状。 南河甩开他,又走远了些,哄着参宿睡了,刚一挂断电话,老金又靠过来,捏着粗犷的嗓门,嗲嗲道:“南河~人家也想你了~” 南河差点一脚踹到他脸上。 老金笑着闪过身,道:“这就是你见义勇为救的那个小孩儿啊,这么黏你啊?” “这算什么,你还没看到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呢,我连厕所都不能去。” “你呀,净会给自己惹麻烦,当年那个老太太也是,幸亏人家没讹你。这回也是,自己还自顾不暇呢,还得费时间精力帮人家带孩子,等你哪天离开这个城市了,这小孩儿怎么办?” “看你这话说的,人家又不是离开我就活不了,等她病好了,自然不需要我了。” 南河不以为意。 与此同时,参宿的房间里。 她把刚才和南河的通话录音存进硬盘,做好日期编号后,也甜甜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