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守岁 (第1/2页)
1999年8月,北海道的丰顷町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作案者使用了一把来源不明的手枪,在击杀了三名中学生后自杀。据悉,凶手在此前经历了女友的去世,精神状态欠佳。 这就是对于那件事最完整、最全面的报道了。“来源不明的枪”、“三名中学生”、“凶手”、“女友”,每一个词明明都能让我想起很多画面,在新闻里却被无限地忽略掉了。 同时期还有一条没那么显眼的报道——外国间谍疑似入侵北海道小镇,一青年失踪! 我或许应该写一封信回去,告诉爸爸mama我一切安好,顺带着还可以说说我最近的生活:东京的楼宇不完全像我之前匆匆路过时体验到的那样,虽然确实很冷硬,像巨物一样矗立,可是我并不害怕;我没有在餐桌上提到过蓝线草莓——这是一种鱼的名字,但现在我的鱼缸里已经有了它的身影;我和我的外教老师都是松田桃太的共犯,非常令人震惊的消息吧~那把枪是我在海滩上捡到的,是一个名叫雷·潘伯的人丢失的配枪,不是什么“来源不明”。 我迟迟没有提笔的原因,一是不想用那种让他们安心的打趣一般的语气,去描述一段我怎样都不想重来一次的人生;二是不告而别的我,根本就没有再回去的打算,我已注定要欠他们一些东西。 我换了新的身份,像影子一样和L生活在一起,帮他做一些数据分析之类的工作。在北海道的时候,人人都不愿意出风头,“新闻”是稀奇古怪和荒诞不经的代言词。可是这种行事法则在东京行不太通,在这里,不张扬不高调的话,会轻而易举地沉入人海。一沉默就变得像影子,或许是大城市的人类身上特别显著的通病。 某一天L主动来问我,当时在电脑上看蓝线草莓照片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别的东西。我第一时间的反应肯定骗不过他的眼睛,但是我知道说谎的最佳方式是真假掺半,其中捏造的部分又不宜过多,最好是能用一些过往真实发生的事情置换,可信度高的同时在逻辑上尽量补完即可。 不过可能是撒谎的机会太少,实战演习不足,所以我的回答是:“好像是有什么不是鱼的图片掺进去了,哈哈,没仔细看呢。” 他狐疑地盯着我,我直直地看回去,这次可不像在外教课上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想起了一些其他的画面,不一会就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是看到了,我还做了梦。”我自暴自弃般对他这么说,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承受着这些难以启齿的东西,是时候加倍还给老师让他也多愧疚愧疚自己的疏忽了。“我梦见……” “梦见什么了?”没想到L根本就没做出尴尬的模样,反而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追问起来。 “梦见你在床上抽烟,把点燃的烟放进烟灰缸,说等烟飘出窗外,梦就要结束了。”我高估了我自己,我还是做不到直接对他说那个梦的内容。 “就这些吗?” “就这些。”我笃定地说。 “那要来试试吗?抽烟。”L开始在抽屉里翻找,我真是弄不懂他在想什么东西了,可是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那个皱巴巴的烟盒。 我把一支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轻飘飘的,比钢笔要短上一大截,所以我没法习惯性地做出转笔的动作。L拿平时点蜡烛的打火机给我点燃了烟,我迟疑地对上滤嘴,吸进一口气之后再吐出来。 “怎么样?”他好奇地问道。 我摇摇头,“和直接闻烟草的味道有点像,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也可能是我没有过肺。听说抽烟要过肺,过完肺的烟不是白色是淡蓝色的,” L试图从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