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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问起我作业的事,我犹豫了很久,还是从书包里掏出折起来的作业递给他。他展开来,见白纸上洇开了大朵大朵的红梅花。在那个鲜红的被晕开的叉面前,他难得那么生气,要去找老师解释清楚讨个说法。我摇摇头说不必,只要他愿意相信我就好。 他这才消了气。 那天晚上,我少有地写了很长很长的日记。写完总是要回味一下,惊觉日记的三分之二都是江燃。 江燃,江燃,还是江燃。 这到底是我的日记,还是我替江燃写的回忆录呢? ③ 有他陪着我的这些年里,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也早已数不清。他总是喜欢把我叫成他的小meimei或者是亲昵地喊我“阿漪”,可我还是更喜欢他用他带一点磁性的声音低低唤我的全名,江漪。 那天回家,父母少见地都在家里,沉着脸,一如既往地叹着气。我早已习惯他们这副丧气模样,用我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走过去,想快些回到房间。没成想他们破天荒地叫住了我。 小漪。 那个男人招招手,要我坐到他和那个女人中间来。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手足无措揪着衣角,好像脚下踩的不是我家那块连凹痕都如此熟悉的木地板。 难得慈祥一回的父亲亲自起身拉着我坐到他和母亲身边,开心地告诉我母亲又怀孕了。找人看过,是个儿子。他们同我讲了许多好言好语,只为了让我像他们一样真心接纳这个尚未成型便被视若珍宝的孩子。 可家里不是已经有江燃了吗? 就在昨天晚上的闲聊里,江燃想伸出手触碰我,可刚要碰到那一刻却又迅速缩了回去,笑着摇摇头,说什么“阿漪长大了,到了男女有别的时候了”。 也正因如此,我们昨晚吵了一架。准确点讲,是我单方面的歇斯底里。他坚持最开始的观点,而我却早已把他当成我最亲密的人。 是的,最亲密的人。胜过朋友和家人。 听她们说,这种感觉叫zuoai。 同桌的慧琳收到颜执偷偷塞进她桌洞里的情书,上面写满了“我爱你”;和自己隔着走廊的青园每天早上掀开书桌都能看到一小束路边折来的白野花,蜂蜜般粘稠的眼神便能一整天附着在这花上;成绩总是排在第一位的婉茹上次考了第三很难过,课间整个人伏在桌子上直哭,班里暗暗喜欢她的男生把学校里好不容易买来的小零食在她桌子上摆成小山,她调整好之后看着桌子上的零食向后排某个角落投去感激的眼神。 所以到底什么是爱呢? 我想不通。 每当我难过的时候总是江燃陪着我,安慰我,我喜欢江燃在我身边的那种感觉,是别人从来都给不了的。如果哪天他要结婚了,我想或许我也能好好祝福他,在他洞房花烛的那天晚上一个人默默掉眼泪,仅此而已。 我们总是吵完又很快地和好,好得像是从来没有过一丁点嫌隙。从前的江燃看我生气了便会急匆匆赶来哄我,手足无措的样子总会令我放声大笑,什么烦心事也就随着笑声烟消云散了。 可这回的他似乎格外坚定。 他铁了心要同我保持距离,做回那对像别人一样的普通兄妹。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在某个时候就已经变了味道。只是说不好,这个契机到底是那个雨天里他匆匆赶来打伞接我回家,是我生日那天他给我买来一个半路被他不小心碰坏的小蛋糕还给我做了煎蛋煮面,还是我对他说我喜欢你之后,他露出惊愕眼神的那个夜里。 时间从黑夜撕开的裂缝里一点点漏走,那天江燃似乎是抽了很多烟,门窗紧闭的阳台上传来似有若无的香烟味道。我记得我好像走了过去,轻轻把门推开,他见是我来了,紧绷的后背一下子松了下去,招呼我来他旁边坐,又像小的时候那样,给我指着天上的星星一颗颗介绍。 所以牵牛星和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