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伺候我皇兄时,也是这般逢迎吗 (第1/2页)
顾明妆已有四十一个月未见过沈作。 当年骤生变故,仓促离京,她详尽周事,唯独落了一个沈作。 皇宫里多得是不是人的东西。太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只是皇帝妃嫔手底下的狗,而沈作,只不过是拴得离皇位最近的那条狗罢了。 铁骑数千,泼天富贵,尽数能随一朝落魄的长公主逃出京畿八十一坊那四道城墙外,唯有沈作,甘愿做了新帝的走狗。 皂底高靴叩在地上沉闷地响,沈作行得快,他掀开层层细碎珠帘,直到绣榻罗帐外猛地顿住脚,浑身卸去力,足下生了根,再不能前进一步。 罗帐后绰约一抹人影。 “沈作?” 女人开口,近乡情怯般确认,又好像在催促。 沈作咬牙屏息,挥袖拨开红绡软帐,迎头映入芙蓉面。 顾明妆等得急躁,短短几瞬也嫌漫长,正欲下榻一瞧究竟,不意与沈作撞了满怀。 鼻尖凑地极近,堪堪一线之距,沈作忙后退一步,抬手扶住要跌入怀中的细腰。 躬身垂目,沈作将人半抱着送回到榻边坐好,缓声告罪:“惊扰公主,是奴婢该死。” 晨光从菱花窗上透过,洋洋洒洒铺了半间屋子,落地袍角浓墨似的洇开,沈作就站在那片光外,像一只融不进人间的鬼魅。 赤足散发,顾明妆坐在床上,不动声色地瞧他,几年不见,沈作和从前无异,只是面容愈发冷酷。 她瞧地久,沈作恍若未觉,只低眉顺眼地躬身立在一旁,觉不出腰背上的痛似的。 “你便没别的话想和我说了吗?” 沈公公鼻不动,眼不动:“陛下病了,群臣无首,朝中大事小情都还要待公主拿出个决断来,奴婢特来迎殿下回宫。” 顾明妆闻言,脸色立刻冷下几分。 好得很,如今的沈作当真是会做权宦了。 “皇兄待你不好?要沈公公来本宫手底下讨饭?” 沈作不语,膝盖重重弯下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宫人惯用的伎俩,只要能求得主子的一点善心,做什么都是甘愿。 料定沈作不会再开口,顾明妆下榻,随手拍了拍沈公公的肩。 “更衣罢。” 女子的轻软衣角拂过手背,随着纤细一道身影将他抛在身后,沈公公一直紧绷着的肩背倏然间低下去,卸去千斤重担似的。 伺候了顾明妆十年,此刻反而生疏。 金盆里盛了半满的温水,微晃着,就好像盆底刻的那对并蒂莲花也活了过来,赤金色的底子上模糊映出两张面孔。 顾明妆伸手拨碎刚静下来的小小水面,话语里也听不出喜怒:“多少年不见,如今还要督公亲侍,是辛苦你了。” “公主折煞奴婢。” 喑哑男音从耳后传来,有细腻的冰冷贴着皮rou蹭过。沈作轻挽起垂在女子颈后长发,将衣衫整理妥帖。 明妆一时僵住,不久松快下来,盯着沈作腰间令牌:“督公权掌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