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超级痛苦的二 (第2/3页)
雪水浸透的衣服紧贴rou体,肌肤上不寻常的热度就这么传过来,呼吸喷到脖子上燎出一大片红。迟驻不惯与人靠得这样近,险些将他丢回雪地里,好在理智尚存,记得这人对他有救命之恩,咬着牙将他带回屋,打算扔到床上,最多盖个被子,关门落锁,这事算完——反正那人也说了,没有后患,不过南柯一梦,一觉醒来,什么都散了。 孰料他手虽松,十三却缠得紧,迟驻垂眸看去,对上一双茫然眼瞳,那双手臂用力得都蹦出青筋,也不知挥舞链刃的时候有没有用出一半力道,迟驻被他死死勒着,动弹不得,只得坐到床沿,脊背绷得笔直,手掌虚握成拳,规规矩矩放在膝头。 十三贴着他的脖颈要害,仿佛贴近了某种致命毒株,呼吸逐渐变味,纠缠炽热,嘴唇微动,迟驻下意识侧耳细听。 他声音拉长,软和得几乎发糯,全然不似素日清朗声线,尾音翘起,仿佛打着旋,不知是哪里的方言,带着笑意,无尽痴缠地唤他:“迟哥。” 迟驻什么都懂了。 远在他还可自称为人的遥远过去,也有少女情窦初开,追在他屁股后头叫他迟家哥哥,那时他志向比剑法更高,情情爱爱无法牵绊跃至枝头的脚步,每每翻转长剑,荡开月色,挑破水波,都觉得人生一世不也就这般,剑、曲、酒、友,共赴国忧。 若在那时。 迟驻闭了闭眼,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叹出来不是,不叹出来,堵在胸腔里,又泛出密密麻麻的酸疼,叫他难受。 好在十三甚是乖顺,仅靠着他,呼出的guntang热气喷进衣领,不混叫也不乱动,像是睡着一般,留恋着某个不知名梦境不愿醒来。 ——若这样靠一夜,原也无碍,只是……迟驻眼睛往下移,须臾之后又火烧火燎看向别处。 十三被迷药折磨得欲仙欲死,好容易抓住一点清明尾巴,猛地挣脱太白山缠住他不放的满阁文书,一睁眼就被近在眼前的下颌惊了一跳,险险滚到地上去,好在被他缠着的人没有睡死,左手猛地收紧,攥住衣料,将他往上提了提,稳稳拉回床沿。 这回岂止不敢抬头,十三眼都不敢睁,徒劳地将衣服往下拽,凌雪阁服饰一贯贴身,哪里能遮住什么,总不能干那卑劣之事,挟恩图报,玷污了眼前至洁至净一弧剑光,干脆破罐破摔,从靴筒里抽出匕首,解开护腕并起两指比了比位置,喉结上下滚动,眼看就在紧急组织语言,欲让房中唯一外人识趣消失。迟驻看得分明,嘴比脑快,手比嘴快,回过神手已搭上去,食指钻入虚虚握紧的拳头之中,只用了一点力,指甲刮过皮rou,指腹磨蹭细茧,还没品出一二三四,那匕首就被霎时意志消融的主人想也不想地松手丢到地上,发出足以打破任何伪装的巨大声响。 十三呆滞转头,对上迟驻同样茫然的眼睛。 “你……”十三舔了舔嘴唇,心里反反复复告诫自己绝无此种可能,眼睛还是亮得要命,绞尽脑汁为他寻找理由:“不想见血?” 迟驻自己也说不清夺刀就夺刀,把手指伸进人家拳头里为的是什么,但台阶说他不想见血,他便顺从认下,点了点头,说的话义正词严,却是死死盯着黑暗中某一处没好意思再乱来乱看,“不必如此。” 十三知情识趣,未再追问,夜半时分,孤男寡男,他体内药性未消,心上人也知道他情况不对,但不知出于何种心思,许是报恩,许是天性良善不忍,总之并未严拒,这种机会放过了这辈子估计是不会有第二次的。于是他把“乘人之危”四个字丢到脑后,厚着脸皮稍稍挪近了些,无师自通地用了一种跟师兄说不想训练的小辈语气,低声道:“……但是难受。” 心上人的手果然动起来。 那只手先是在他肩膀停了停,然后顺着脊背往下挪,轻轻搭到腰后,十三被这一摸感觉头发都炸了开,耐着性子等了会,手在短暂停顿后绕到身前,如同将他环入怀中一般,未有下一步动作。 那动作轻柔,却无太多温情,十三偷眼看去,迟驻面色还是严肃,耳垂虽沾着一点动人心魄的绯色,公事公办救人性命的菩萨模样不像会与他衾枕纠缠,只能拉下脸皮,自己将手探进去。 ——能与他在此夜并坐片刻,已是平生想也不敢想的至幸,至于其他。 十三抿起唇笑了笑,眼睫扑闪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