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及菅】合集_常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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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怀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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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次他在夜半骤然清醒,醒来的那瞬间有那样的幻觉,仿佛还在那张睡惯了的床上,张开手来,左手摸见一堵冷冰冰的墙,右手摸见硬邦邦的床架,单人床真是太窄了,远远载不下那些东西:声音、颜色和记忆。

    有一腔火气似的东西在里面翻滚,热烫烫的,还有一百个心脏在脑袋里乱撞,心悸把他按在床上,五分钟像是五十年那样长久。及川好不容易爬起来,固执地认为天必须得亮了。

    但没有。窗格子拘着浓黑的夜,星星和月亮都没有,及川坐起来,深呼吸,一,二,一,二。

    打着拍子,到第七下,心悸消了,他习惯性地将手伸进睡裤里而不是放进嘴里嚼,从开始打球起每个人都说不要伤害自己,因此他那指甲有意识地保养得无比地好,光滑坚实。

    有人总和深夜共享一个秘密,及川或许有更多,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地例行公事地自慰,只是为了好睡,脑子里除了自慰本身什么都想,他把着它,像是不认识了似的,恍惚里又想起来,那像是西西弗斯的巨石。

    他拥有的一切聪明才智在深夜里再度活泛起来,无所不能的黑暗滋生出宽绰的勇气,他抓纸巾,揉成团丢掉,很困难地想着某些事,如同预见数十年后的健忘症状:

    他呢?在哪里呢?为什么?我需要他永远在我身边。所以,在哪呢?

    及川起床洗手,水流腻在手心里,本该冲散了的气味却随着空气一同扩张开,长了手脚似的趴在他身上,紧扒着着不放。

    他又去喝水,端着杯子从客厅走到阳台,走回卧室,大床上裹着团什么,他的灵魂就此驻足了,眼看着身体走近前去,蹲下并轻柔地吻被窝里露出的脸,床头叮当响,及川一边吻他一边替他解开手铐,揉着他手腕抓进被子里捂着。他的后背很暖,及川贴上去,有种灵魂归位的熨帖,意识到一切完成得如此顺理成章,好似幼时提前做好功课,自己给自己送了再好不过的礼物。

    菅原并不是时刻都保持愤怒。那会叫他疲惫,最好的方法是充耳不闻,将自己蜷缩成一枚卵蛋,蛋壳自会分散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夜里他感到身下床垫一沉,一点细小的动静过后身后贴来一个怀抱,及川将他的手铐解开,而他两支手腕还要紧紧靠着仿佛再无其他倚仗,钥匙从来不在他或及川的手上,他没什么力气去怨恨。

    及川在假日也起得很早,亲手做的早餐一路从厨房端到卧室,飘出来的热气不及他脚步的快。热米饭、盐煎青花鱼和一小碟昨晚剩的炖萝卜,味噌汤和一小捧药片,维a、b、d、鱼肝油叶黄素和钙片,全面兼顾。菅原多次重申不要在床上吃饭,倔不过及川,让人一勺一筷地喂着吃了,那副手铐,内里垫着粉色的软绒,没什么意义地趴在床头柜上。

    菅原就着及川的手和水三两片地吞着药,并未如同及川所期望的那样变得面色红润食欲大开心情开朗,相反地,吃过几次之后他仍在猜测那是什么样的安眠药,或是及川那类人很轻易能搞到的什么禁药。

    及川盯着菅原上下滚动的喉结,放下水杯去吻他,菅原嘴里一股子酸涩卡在舌根,被及川卷出来反复地吮,热恋时他们常亲吻,超过两秒的对视就是热吻的前奏,呼吸交融耳鬓厮磨,及川在结束时轻轻舔他上唇,吻他鼻尖,每次都说,小菅,好喜欢你。

    他们互相吞食了那么一阵子,菅原从上个月就发觉这运动有多无趣,眼睛都不愿闭上,他要看看从幻想剥离出来的及川彻,这个人究竟是何面目。

    终究就是凡人相,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上下唇凑成一张嘴,毛孔、黑眼圈、嘴边青色,一应俱全。他想得起来自己爱过,不是那么遥远的事,及川近在眼前,给了他一个缱绻且湿润的吻,抱着他说,小菅,我好爱你。而他垂下眼,数自己松垮睡衣在小腹上堆积出几道皱褶。

    他被抱到沙发上,一路脚趾故意在地上牵牵拖拖蹭得一层红,及川搂了好几次,放下来时心疼地多看了几眼,菅原坐着看对面一面黑洞洞的电视,里头反映着他自己和及川弯着的腰,被按下了静音键,彼此无言。及川趴在他大腿上,起初像还认生的猫那样,一个动作之后跟着一个斜瞥的眼神,观察他反应,这就像食饱腹足的猫一般了,抬爪子伸懒腰都极尽懒态,玩手机开电视,点了几下,又问:小菅你知道这个怎么弄吗?

    菅原把手机接过去,里头正好播着电影,卡在他认不出的那一帧,及川爬起来,把脑袋窝进他臂弯里,指指点点一番,就是啊、要怎么才能把这个投上电视呢?

    菅原给他点了几下,手机里那画面顺着电波一路畅通无阻爬进电视,及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单手cao作手机,另一手搂住菅原。他知道他在心虚,及川永远骗不过他,果然下一秒电视里传出熟悉的声音来,像被掐得紧了变得腻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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