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文丑】第一年(1) (第1/5页)
沪城,除夕夜。 文家班在揽月楼的封箱戏赢得满堂彩,待喧嚣散尽已将近九点钟。文丑换了常服,外头披了件毛领大衣,从门口走了出来。 大概正是阖家团圆的时候,街上张灯结彩,却无人走动,颇有几分寂寥。而颜良正站在料峭寒风中等他,背后是一辆黑色别克。见文丑出来,便为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文丑刚上车,就被迫承受了一个无比激烈的深吻。腰身被强有力的胳臂死死箍住,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颜良的双唇太凉,鼻息却guntang,文丑忍不住轻声呻吟,顺从地环住他的肩颈,献上自己的唇舌。 狭小的空间内不时传来孜孜水声,听得人脸红心跳。催情的气氛愈发浓烈,他们三年未见,仅仅一个吻就如此情动,文丑感到自己甚至已经有些硬了。 “别……这样不行,”他含着颜良的舌尖,小声拒绝,“母亲还在家里等……” 街边的灯笼随风摇曳,洒下一片红色光影,浅浅染在他的侧脸,倒像是新婚燕尔的新娘子般羞涩。 二人额头相贴,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近在咫尺,颜良拢了拢他的长发,又极为不舍地摩挲着他的脸颊,动作轻柔,唯恐弄疼他似的。 “回家。” 颜公馆坐落于闹市僻静地,三层花园洋房,入了夜亮起橘黄色的灯,美好得像是童话世界的尽头。 见颜良和文丑一同回来,颜太太捏着手帕,流着泪笑,忙着吩咐佣人准备年夜饭,颜家这才热闹起来。 颜良五年军龄,身兼要职,年纪轻轻已是少将。军中事务繁忙,三年前父亲意外过世,他才得空回来过一次。如今战事缓和,他终于能和家人好好团聚,共享天伦。 文丑虽是私生子,却也有些手腕。颜良不在的日子里,他一个人撑起颜家的生意,照顾颜太太,已经算是颜家的半个主人。他还料理着生母留下的文家班,两边都发展得极好,沪城内人人都尊称他一声文老板。 一顿年夜饭,三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颜太太一个劲儿念叨颜良清减了不少,文丑便打趣道:“他的块头都能装下两个我了,哪里算清减?” 颜良看着他笑,一贯沉峻的眉眼舒展开来,朗月清风般的温柔:“你是说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我可没这么说。” “明明就有,”颜良环住他的手腕,“文老板才是清减了。” 颜太太乐得看他们拌嘴,夹了块鱼rou放到文丑碗里,催促他快吃。她朝着颜良抱怨:“你一走就不着家,里里外外都是你弟弟cao持,忙得连饭都吃不上,能不瘦么?” 文丑拍开他的手,也附和道:“大少爷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多去商会走动走动,接手颜家的生意,我也好轻松些。” 他分明是玩笑,可颜良深深注视着他,答得认真:“不走。” 不走,留下来陪你。 似是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文丑端起酒杯浅抿一口,耳尖慢慢烧了起来。 一家团聚,颜太太自然高兴,拉着他们天南地北地聊,饭后还拿出相簿来,三人坐在沙发上,凑在一起看,场景很是温馨。 颜太太坐在中间,将相簿平平稳稳放在膝上,一页页翻着,边翻还边回忆往事。刚出生的,满月的,周岁的,三岁的,刨坑的,上树的,踢球的,整整多半本都是颜良。 终于翻到某一页,颜家的全家福中,出现了一个文丑。严肃的父亲,温柔的母亲,桀骜不驯的颜良,拘谨不安的文丑。 十三岁的文丑,失去母亲的文丑,成为颜良弟弟的文丑,固执地穿着那身为母亲守孝的月白长衫,乌发,雪肤,月牙眼,可他不笑。他静静立在泛黄的黑白照片里,如冬夜的月光般清冷遥远。 颜太太笑道:“我们文文从小就漂亮。” 文丑难得脸上挂不住,他无奈皱眉:“我都成年了,您还这么唤我,说出去要叫人笑的。” 颜良看得入了神,不由得想起了以前。他原本不喜欢这个弟弟的,作为一个男孩子,他着实漂亮得过分。那时的颜良少年心气,十分崇尚男子气概,哪怕是同班,也不愿意与文丑多亲近。 同学们不知道他是颜大少爷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