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白色相○的季节 (第1/4页)
“我们都做过了,为什么还不算交往?” “砰——” 待命的下属听见硬物磕碰声靠近车窗,轻敲玻璃低声询问:“先生?” “没事。” 男人平静地收回手,抽出胸前的丝帕擦拭指关节血液,他长足凝望后视镜中自己铁灰色的脸,然后取下耳机,理平西服皱褶,复而开口:“找到她了吗?” “……没有,参与舞会的共计三百余位学生,我们的人正蹲守在前后出入口,目前为止没有看到与小姐相似的来客。” 后车门缓缓推开,一只皮鞋首先出现在下属视野中,他下意识俯首,为车内的男人开尽车门,只听见一句轻却令人胆寒的呢喃: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小箐。” ————— 这场舞蹈持续了许久。 我和杰克都没有享受音韵与律动的高尚情致。舞会半旬,交握的手已经松开,只是指尖勾着,轻巧地转圈。 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旋转着从我们身边踱过,看着他们飘摆的衣裙,就好像在看着旋转木马外一幕幕飞掠的霓虹灯尾光。 我不是个恋旧的人,但是回忆喜欢在不恰当的时候钻进脑海。 记得小时候,除却基本伙食,我并不会从父亲那里收到多余的零用——他并不穷困,相反,在背负五百万债务前,他是个有余力将孩子送进贵族小学的单亲父亲。尽管我对那个地方没什么好印象。 他们沿承父辈爱富憎贫的血脉,热衷于彰显家族资本,话里话外全面点拨我的家庭、修养、衣着,甚至于磕绊的外语——即使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这些扭曲的鬼画符。 指尖触感有一刻停顿,随即摩挲起温热的掌心,杰克借此攀近距离,附在耳边探问: “在想什么?” “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我说,“都是披着孩童皮囊、从他爹的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他轻笑了声。 这句话可不是于文无据,我还记得那一天,他们抢走了我用从老登那死皮白赖求来的零钱买下的垃圾食品,难以置信他们可以一边嘲笑我的穷酸一边掏光了所有。 我打小就是邻里街坊认证的安分守己,唯一触不得的逆鳞是口腹之欲,出了名的护食,再长大些就开始贪财,逐渐变成人渣的形状……这点暂且按下不表。 于是那天就出了件小事故,两个孩子在打闹中受了伤,本没有大事,前提是他们没从运行的旋转木马中摔下来。 轻度脑震荡,比那更严重的是左手臂骨折,起因是被伙伴从木马上推下,随后抓着对方的手两人同时着地,围观路人以及监控都足以证明,最后结局也是家底更殷实的一方受了毕恭毕敬的礼,将就着私了。 至于我呢,只是个在游乐园游荡的无辜小孩,恰巧经过旋转木马,目睹了两人摔倒的事故,没理由被怀疑上头是吧? 可惜接我返家的路上,父亲难得挽起长发,用墨镜撩着碎发,发间瞳孔即使缀着黄昏也仍呈现无机质的黑。 “你干的?” 实情就是,身处在阶级跷跷板的两人因为略微的不平衡而心生罅隙,譬如暑假旅游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教习钢琴的老师们是师徒关系……那些琐碎的差异迫切渴望抵达一个燃点,充当引线是个不错选择。顺便一提,起火的条件是他们同时暗恋的女孩。 这本来算是完美犯罪,可惜血脉是面让人无力憎恨的棱镜,大多时候通过生育衍射血缘中相似的丑恶。 我笑了下,抬起头同他对视,相似的瞳仁映射相似的两张面孔,一切都诉诸无言中。 “干的不错。” 他伸出拳头撞了下我的肩膀,“可惜我来做会更完美。” 父亲缓和的语气使我放下心,随即不服气道:“你才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