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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起一颗小钻。进门,打包,签单,很快拎进手里。林司转从隔壁出来,吓了一跳,“你动作太迅速了,一分钟没盯着你,你就刷掉了五位数。”又看向他手里的袋子,很有经验地说:“放心吧。她肯定会喜欢。女人和小鸟一样,都喜欢亮闪闪的东西。”曾桥会喜欢吗?柯元迟有个模糊的答案,却不敢确认。等真的递过去,答案没错,她不喜欢。曾桥的耳洞是他在美国时打的,回来抱着她时才发现,订书针一样的银色耳钉,像戳在他指尖,细微的麻疼,连着胸口。她变得太快,交了男友,甚至还打了耳洞,不过短短的时间,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过着完全没有他的生活,已经迅速将他抛到脑后。好像也并不意外。“闫恺说我戴耳钉好看。这个也是他挑的。”当时曾桥指着那个一字型的耳钉对他说。一直戴到了现在。曾桥合起首饰盒,托在手里,像是握了颗手雷,圆润的四角,竟硌得掌心疼。胡乱地将盒子塞到看不见的抽屉角落,绿色完全消失在视线,复杂的心绪才沉下来一点。光看盒子上的LOGO,也能猜到大概的价格。柯元迟在金钱上是非常有规划和自制力的人,一般情况下绝不会买这些,也清楚自己对这些兴趣全无。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要送别人,想起自己,恰好看到一起买了。她抬手摸向耳垂。柯元迟去美国的那段时间,是曾桥过得最混乱的一段。进入大学,将自己陷于新鲜的校园生活,她拼命做了很多事情。入社团,参加聚会,认识的不认识的凑成一桌,谈天聊地,吃饭K歌,到了深夜在学校cao场大吼大叫。和闫恺交往,翘课约会,开黑熬夜。那个时候,偶然的停歇,她会猛然想起柯元迟,他的指尖抚过她的耳垂和后颈,停留时低低叫着她的声音,干净而又温暖。似是提醒着她的无用功,让她备感难堪。几乎是一时兴起,曾桥去打了耳洞。耳钉是自己挑的,简单的银色一根,凌厉且干脆,仿若她缺少的某种决心。闫恺看见时吓了一跳,“你为什么要打耳洞啊?我觉得你不打比较好看。”“要你管。你是我哥吗?”她下意识回应。“如果成为你哥才能管你,我挺愿意。”对方说得没心没肺。可无论是谁,都成为不了她的哥哥,除了柯元迟。偏偏是柯元迟。【16】含羞草大雨倾盆了一个黑夜,难得换来点凉意,可惜不过午时,气温重返,热的人急躁。曾家客厅的风扇有点年头,样式老旧,底座笨重,约是寿命将尽,近来转头的时候开始发出咔哒的声响。“不换掉吗?”曾桥拿起桌上一块西瓜,随口问着。许是知道她和柯元迟要回来,孟昭萍提前杀好了西瓜,瓜在水里冰过几道,冰冰凉凉的甜。“换它干嘛,又没坏。”孟昭萍不知道在厨房里忙活什么,进进出出,“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每一分都是钱,你以后结婚不用钱?你哥结婚也要用钱吧。能省一点是一点。”又转过头,指着曾桥面前的盘子,“你吃几块了?你爸也没吃多少,全都是你吃的。也不知道给你哥留一些。”曾桥吃得很慢,也确实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