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第1/7页)
传闻在那距东海有八百尺远的北郡有高山一座,山中有猛虎,好吃人。 却说这北郡地处南北旱道交汇处,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常有来自五湖四海的行路人汇聚于此。因此这小小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又不乏其间有好事者煽风点火,竟是愈演愈烈,呈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是日,一走镖队伍途径此地。老镖头拿不定主意,遂与手下人商议。有人言若绕道而行,少不得要添上数日脚程,得不偿失。又有人言当地盛传山间野兽吃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正忧虑间,忽然一人举手,说自己胆大,不如让自己先行一步上山探个虚实再定。于是趁着夜色急急上山,可等到次早,也未见归来。众人吓破了胆,认为定是被那猛虎吃了,便再不敢不信,慌忙另择小道离去。 子不语怪力乱神,久而久之,究竟山上是否真有虎,似乎已成定论。 弹指一挥间,又过百年。然虎祸未除,但北郡作为要塞之地仍人丁兴旺,生机勃勃。 郡内有户人家,家主姓苏名遮幕,应州人士,前些年举家迁来。恰逢良机,人又性子爽利,因此做的笔大买卖,摘了北郡首富之名。 苏遮慕为人胸襟宽阔、仗义任侠,对身外之名并不在意。他怜贫民百姓疾苦无依,定期派人施粥赠衣;更甚贴出告示招募能人异士上山为民除害,一时间在民间风头更盛。不料惹得官府和同行眼红,遭人妒忌,纷纷在暗里使绊子,令他四处奔忙,无暇再顾及除虎一事。 忽然有一日,管家来报,门外有人求见。苏遮慕问道:“是何人?”管家回道:“那人自称是个道士,精通术法,看了老爷您的告示才特意揭榜前来。”,便引人进来。只见那人头戴纯阳巾,身穿白衣锦袍,腰间别着两把造型奇特的利器,若非手中执柄拂尘,倒不像是个道士而像个翩翩佳公子。 道士说:“敝姓白,名愁飞,师承张道陵张天师。自出师来行走于江湖间,斩妖魔除鬼神不计其数,更何况区区一山野孽畜,所以特来自荐,还世间一个清静。” 苏遮慕本来见他此身不伦不类的打扮,只觉得古怪,可这么一番话下来,却又定下心来。于是走下座位来,与他抱拳道:“那便麻烦先生了。” 白愁飞也不与他客气,大大方方在苏家住了下来。每日晨昏时分于院中冥神打坐,其余时间不是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就是在苏家宅子里乱晃。一日,行至院落尽头,发现隔着一堵墙竟然还有座别院,被青苔爬满的石门上落了锁,不知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墙上有一处发光小洞,他意欲透过小洞一探究竟,却被对面转动的黑漆漆眼珠唬了一跳。 这里面竟是住着活人? 可当他再去看时,那鬼火森森的眼珠却早已不见踪影。 无奈悻悻然离去。 又过两日,即到月圆之夜。白愁飞斋戒沐浴,换了新衣,让管家办备香花灯烛,于其前念念有词,画符五道。作罢,他留下一道交于管家,将另外四道符藏进衣襟,取了拂尘便要上山。 山路陡峭,行了十余里。月亮被云翳遮蔽,使得四野暮色黯如幽影。白愁飞视线受阻,不得不停下脚步。 未坐片刻,便瞧见远处黑暗里亮起一点两点明明灭灭的烛火,悠悠向他飘来。原来是三五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人手托着一盏雕花烛灯,一边走还一边朝他抛来销魂眼波。 白愁飞看了,并未动作,只冷冷笑道:“也好,让我仔细瞧瞧,你们是那山脚下的桃花还是那山腰洞里的白斑蛛。” 那群妙丽女子立马慌作一团,胆小的哭哭啼啼止不住,胆大的把她们护在身后,亮出尖尖指甲,眸中净是厉色:“你这凡人当真是一点不怕?” “为何要怕,我捏死你们如同捏死虫蚁般容易。” “你!” “jiejie……” 白愁飞气定神闲,竟借着一点漏出来的月光擦拭起他腰间的利刃来,丝毫未将这群小妖放在眼里。 “好臭啊……” “哪来的臭味?” 玉指微微颤动,那离他最近方才还出言挑衅的花妖这才变了脸色:“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杀业?” 白愁飞擦好刀,又重新别好,眉间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既然知道,还不快滚。” 这群没见识的小妖,莫来坏了他的好事。 却说那花妖心中愤愤不快,恨着白愁飞,又没个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