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发情期 (第1/3页)
伯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又是什么时候再次醒过来的。 待他睁眼的时候,刚好看到张嘉元枕在他的肩上,两人一并靠着墙壁,睡的昏昏沉沉的。 “嘉元?”他试探性地将对方叫醒。 在他们的对面,那原本空无一物的栏杆处,一条通往楼下的走廊正在逐渐成形。扶手从栏杆的末端延申出来,让那条狭长的走廊如同在云端之上。 张嘉元清醒的时间实际上比伯远长,他的心脏跳的即平缓又急促,他在睡过去之前将两人的衣服再次穿好,他帮伯远把衬衫再次披到肩上,白色的光芒会洗清身上所有的痕迹,他的指尖轻轻抚摸过伯远胸前的那颗痣,它与颈间的红痕不一样,是属于他自己,不会被下一个房间所带走。 “顺着楼梯往下走,就会到下一个关卡。” 张嘉元不确定‘关卡’这个词用的是否合适,但那的确是他能想到的最符合也最贴切的形容词。他眼眶有些泛红,伯远看到了,笑道:“你哭什么?” 年轻人揉了揉眼睛,他还想掩饰,伯远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伯远说,你得提起精神来呀,还有下一个关卡呢。他在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 但张嘉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受什么,可能就像是每一次毕业与分别都伴随着难过一样,即使所有人都说着要笑着毕业,但伯远在舞台上哭过,他也在舞台上哭过,这就像某种无可避免的事情一样...他又想起了远哥在宿舍里和他讲过去的故事,讲他是怎么在大学毕业的年龄才决定成为练习生,讲他是怎么形容团的粉丝还没有团队的人多,讲他在医院做完手术后全身只剩下二十块钱。 伯远总说:未来说不定有一天会好的。 他说他是在骗自己,张嘉元从不这么认为,他曾经坚定地望着伯远,说:“你的未来一定会好的。” 那时的远哥笑笑不说话,于是他给了对方一个同样坚定的拥抱——就像现在这样。 伯远有些惊讶地看着年轻人将他死死地箍在怀里,他总是觉得这样太rou麻了,他不适应,但又一想,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一个拥抱又算什么呢?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而此时就是他们向前看的时候。 伯远站在楼梯上向张嘉元招手,年轻人则坚持要目送他离开后再启程。 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个类似的房间正面对着他,也不知道这趟不能称得上旅程的经历还会持续多久。伯远总是还对现实世界存在着一些幻想,幻想着异世界与平行宇宙的存在,无论发生什么,都幻想着自己正在经历那样的一场冒险。 但当真的被丢到着如同异世界一样的迷宫与房屋的时候,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心情能够如此复杂。 而当他在未来真的与“自己”对视时,他才意识到一切真的有迹可循。 -------------------------------------------------- 被白光扫过的身体如释重负,那条向下的楼梯仿佛有千里之长,通过的时间又如同只需一瞬。 ——这次的场地豁然开朗。 在他面前的是毕业直播时候的客厅,A栋的客厅一般来讲不长那个样子,那天是为了直播特地收拾出来的。而正如同他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宿舍,客厅似乎也被恢复成了临行前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直播那天的长枪短炮变成了一台,并且仅有的那一台,老式电视机。 电视上尚未亮起光,漆黑一片,镜子一样能够映出人的影像。 ——没有第二个人的出现。 轮空?还是他能够他终于能够逃出去了?逃出去的想法只在他脑海中徘徊了一秒,就被紧锁的门窗再次打破。客厅外面的窗户上仍旧是那种诡异的晴光灯,无论是门还是窗都没办法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