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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道观房间不够,在师父的眼皮子下,又做出了那样的承诺,谢云流终于收敛了一些,没好意思再去钻李忘生的被窝,李忘生说洛风难得见到他,让他和洛风睡一个屋里,自己去和上官博玉挤着睡了。 可习惯了李忘生在身侧,如今身边没了那个人,谢云流如何睡得着觉,洛风的兴奋劲没过,也在床上翻来翻去,少年几次想要找他说话,却又对他保持着敬畏,生怕打扰了他的睡意。 看到徒弟又在床上翻了一圈,谢云流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一把按住洛风的脑袋。 “风儿,睡不着的话不如起来练剑。” “真的吗?”洛风眼睛亮了,哪里还有睡意。 师徒俩丝毫不觉得大半夜爬起来练剑有什么不妥,洛风早就想让谢云流看看自己这些年在剑道上的进步,更想让师父指点一二。谢云流虽然暂时失了武功,但只是指点剑招还是做得到的。 但看洛风舞剑,谢云流却心中渐渐酸楚。虽然李忘生不常用太虚剑法,但招式中蕴含的剑意,他自是一眼便能认出来,洛风的剑法很明显是李忘生教的,李忘生至今仍未收徒,却待洛风视为己出,在剑道上倾囊相授,未有丝毫的保留。 一套剑招舞毕,洛风巴巴看着谢云流,表情有些忐忑,他当然希望得到师父的夸奖,但也知道谢云流眼界极高,自己剑技恐怕远远达不到师父的要求。 却听谢云流叹道:“剑使得不错,是你二师叔教的吧?日后要记得你二师叔的好。” 谢云流想到李忘生识海中的情景,那人为了陪洛风练剑,总是早早准备,天未亮就要起床,便又补了一句:“以后你自己多练练,别一大早就去烦你二师叔,让他多睡一会。” 洛风知道如今师父和师叔关系暧昧非常,霎时脸红了,赶忙答应了。 谢云流与李忘生的性格大相径庭,剑路也是相背,见洛风又耍了几招,就嫌他的剑法不够凌厉,按着自己的套路指点了一番。 虽然这么多年他再也没有用过纯阳剑法,但他这些年为了破纯阳剑招,却把一招一式刻在了脑海中。但看见洛风练的剑路按着自己的指点转变时,脑中忽地闪过了一个念头,若是换个高手来使纯阳剑法,他未必能轻易破去,因为他不知道对方下一招会是什么,但换成李忘生,他闭着眼睛也知道他会怎样做,他的刀法哪是专注破纯阳剑法,分明是专注破李忘生的纯阳剑法。 还好李忘心性温和精神稳定,向来对胜负不放在心上,若换了别人,恐怕已被打出心理阴影,谢云流默默想,还好师弟不怪我,但师弟的剑法终究还是古板了些,日后定要和他好生说道说道。 -- 已经一个月了,他的刀法陷入瓶颈整整一个月了,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谢云流烦躁地把刀收回鞘中,看着无垠的大海发呆,往西是他根本看不到的大唐,脑海中浮出一个人的身影,心中的恨意涌来。 那个人虽然天资不如自己,可却比自己勤奋十倍,若自己的刀法依旧停滞不前,如何回去报仇?只一想到那卑鄙小人背叛了自己,在师父面前进谗言,要将自己交出去,谢云流便觉得摧心裂胆。他当初一定是瞎了眼,才会把那无耻之人视为手足兄弟。 “藤原先生明日在府中设宴,听说难得请到了东瀛第一乐伎,大哥你近日心情不好,不如一起去散散心。” 是李重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谢云流心中更加厌烦,他的刀法没有练好,哪有心情去听曲。 “我不去,你爱去就自己去吧。” 说罢谢云流也没再理李重茂,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一条小船,他在岸边心情烦闷,已决定独自出海,或许心情转变,能窥得一二灵感,完善那套刀法。 驾驶着小船没有行出几里,本是平静的海面却突然被掀起两排巨浪,仿佛被刀从中劈开一般,这般强大的刀意是他现在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谢云流心中一惊,来不及反应,小船便被打翻了。 眼前的景象熟悉却又陌生,一张面具覆在了他的脸上,他感受不到吹面而来的风雪寒意,却认出了这竟然是华山山门前的那条狭窄雪道,而后他听见了背后有踏雪之声。他转过身,看见那个让他恨得日思夜想的人。 面若冠玉,眉间朱砂一点,不是李忘生还能是谁? “李忘生?果然是你!” 他无端出现在这里,定又是李忘生的jianian计,谢云流恨得怒火中烧,未曾想九年不见,李忘生竟然练成了这般强大妖法,师父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