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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人!”识海中的心魔愤怒道,“从别人嘴中听到算什么,就算要听也要听你亲口说才是。” “……”面对师弟师妹了然的笑容,李忘生勉强压下脸上的热度,心道,从前我也没少当面夸他啊,只是那时候谢云流总以为他巧舌如簧居心叵测,可是师弟师妹们的笑为何有些诡异,总觉得他们知道了什么,李忘生不得其解。 雷劫后他和谢云流双双昏迷,醒来后他被心魔所扰又一直精神恍惚,而后便闭关去了,自是不知道当时论剑峰上他和谢云流光着身子被雷劈晕的事,都被赶去救人的师弟师妹们看到了个正着。 “二师兄,你还是快去看看大师兄吧,”于睿将李忘生推出太极殿,“大师兄最近天天都在太极广场指点弟子们练剑哩。” 然而他还未到太极广场,便看见祁进站在两仪门上,咬着牙似是憋着一口气。李忘生足尖轻点,也跳了上去,将太极广场的一切尽收眼底。 谢云流的确在指点弟子们练剑,但说是单方面吊打更为合适,谢云流在同时和数个弟子交手,他收了灵气,只用普通的功法,却仍占着上风。 往下看,素天白陆剑平岳晓风等弟子全在其中,竟然连高剑也在,难怪祁进气到这样。 李忘生拍了拍祁进的肩膀,道:“若师弟真不想剑儿参与,何不阻止呢?” 听到李忘生的声音,祁进却更加生气,转过头咬牙切齿问道:“师兄,你当真要和谢云流一同离开纯阳?那人打伤师父,又几次三番出言侮辱你,更是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来!师兄,万万不可轻信于他,被他蛊惑!” 李忘生这才知道原来论剑峰上的事,不仅师父知道,师弟师妹们也都知道了,但他一向豁达,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这样一来,他和谢云流的关系恐怕纯阳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看着太极广场中间的谢云流,身着蓝白道袍,却又懒散地没有扎发冠,只简单梳了个马尾,若只看外表,还以为是纯阳宫里哪个新秀弟子。谢云流和弟子们切磋得专注,虽然嘴上仍是嫌弃这帮弟子学艺不精,但李忘生一眼看出,素天白他们的剑艺短短时日内又突飞猛进了,想必是谢云流教习的结果。少时李忘生常想,若是谢云流当了掌门,亦会如此教导弟子剑术,他讨厌的那些文书工作,自己便替他做了又何妨,然此时此刻,在梦中出现过百回的情景变成了现实,李忘生一时间百感交集,看出神了。 “倒是许久未见师兄在纯阳宫还如此开心了。”李忘生喃喃自语,脸上浮出一丝宽慰的笑容。 “哼,你果然还是喜欢这样的他!”识海中的心魔愤愤不平,将出神的李忘生拉了回来。 李忘生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正兀自生气的祁进,难得温和却又坚定地说:“师弟无须多虑,大师兄为人,我最清楚,昔日我二人之间多有误会,辗转半生才将此中症结解开,往者不可谏,来者却犹可追。” 祁进见李忘生心意已决,已知无论如何无法说服他了。 李忘生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莫怪师兄多管闲事,祁师弟亦有自己的尘世因缘,怕是比师兄们之间的这些事更为繁杂难解。” 祁进脸上一阵青红,终是消了气,只长叹一声,道:“师兄,北方战事渐紧,我已无暇顾及这些,师兄既已无恙,明日我便带着邓屹杰和高剑下山。” 李忘生道:“师弟这份救世赤忱之心,倒是我们几个做师兄师姐的,谁也比不上。” 祁进正欲跳下两仪门,却眼尖地看到太极广场旁边的一屋子后,有几个弟子正躲在那里鬼鬼祟祟开盘买马,赌谁先能在谢云流手下走过三十招,再一看,邓屹杰竟然也在其中,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气又窜了上来,骂道“邓屹杰真是没救了”便欲教训那帮不务正业的弟子,却被李忘生按住了肩头。 李忘生目力极佳,眯着眼睛便将那边的情形看了个清楚,道:“嗯,屹杰押的是剑儿,在宥押的是天白,小霞押的是小轶,看来上一回胜的是天白,先在师兄手下过了二十招。” “师弟平日里管教弟子甚是严厉,今天便饶他们一回吧。” 祁进只得作罢,道:“师兄,你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心慈手软,总是纵容这帮弟子胡作非为。” 李忘生习惯性地摸了摸胡子,却发现胡子已经不在了,忍不住笑道:“哈,祁师弟,你这话说得倒是和大师兄分毫不差。” 也不知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祁进看着李忘生脸上的笑容,在心里呐喊道,师兄,你果然被谢云流带坏了! 李忘生却不知道自己这副满脸笑容的模样被仍在太极广场假装指点弟子们练剑实则暗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