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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桑絮来到南安,也知晓了一切,就算桑儒从那时起对她的好就开始带着心虚和纠结,但每次她只要甜甜地唤他“爸爸”,桑儒就立即会笑,会摸摸她的头,会应她一声“嘉宝啊”。这样的桑儒一定是心疼她的,是把她真心当女儿的才对啊。这份扶摇不安的推测和幻想是她心底的秘密,她小心翼翼地守护它长大,却在生日宴的那天晚上被桑儒亲手摔到地上,幻灭成泡影。那是她第一次见桑儒那样看她,就像是看什么见不得人的垃圾,那里面都是恨,是悔,是怨,是厌恶。唯独没有爱。她真情实意地喊过桑儒爸爸,但她的爸爸根本不爱她。白色的梅花被风吹落在眼前,飘飘零零坠地不远。丁嘉宝抿唇,目不斜视地走向丁家,长靴迈过,尖锐的跟一步刺进花蕊。谁都不爱她。浅淡的梅花香气随风消逝,没人能寻得见它路过的痕迹。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还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去。34酒店套房的暖气很足,桑絮嫌热从被中抽出手,惊动了睡在她侧的傅遇安。“嗯?”他比桑絮困得很,眼都没睁,揽她腰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下巴在她肩上来回摩挲,难得意识朦胧而显得格外乖巧。从教堂出来傅遇安就带她来了这儿,说让她尝尝这家酒店出了名的粤式早茶和汤煲,尝尝看是不是有记忆里的味道。桑絮来了才发现竟是中洲国际,坐车里一时有些为难。这是南安数一数二的高档酒店,来往的多是商政两界能叫出名号的人,这意味着必然会有她在周家见过的,或是在周家见过她的人。桑絮还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她现在头顶上还戴着周家夫人的帽子,被谁认出来都是个麻烦事。倒不是怕自己丢脸,她只是不想脏水染到傅遇安身上。就算要昭告天下,那也必须等她处理好那些烂摊子。桑絮猛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轨这个词在她身体力行的同时,竟再也生不出半点道德谴责和愧疚,甚至乐在其中,甚至无限沉沦。不过傅遇安还不知晓,他只瞧她不愿下车,开始只以为她是不想吃,等看她一脸纠结地望着来往车辆时,心里才大致有了谱。脸明显就臭了,哪还有半点刚才在教堂心疼人的温柔模样。不过桑絮最后还是吃到了中洲的早茶,不是在二楼的餐厅或三楼的包厢,而是直接在顶层的行政套间里。一顿饭只瞧傅遇安外显的闷闷不乐和欲言又止,桑絮饭都吃得比平日多。她知道,他气她非要两人分开走,一前一后不说,中间还硬性要求间隔个二十分钟。桑絮收到他房间号短信的时候,是刚刚好二十分钟整,幼稚得不行,可爱得不行。桑絮心情大好,又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早茶确是名副其实,试了几样她就觉得全都不赖。其实她已经很多年都没尝过这个味道了,还以为早忘了,谁知道身体是有记忆的。不管是人,还是物,身体都替她记得。吃饱了,他俩顺道在房间里洗了澡,补个觉。桑絮看了眼还在她肩膀上磨蹭的傅遇安,他下巴上没来得及刮的胡茬扎得她又疼又痒。她抬手用指尖摸了摸,冒头的茬在她指腹下屹立不倒,被刮蹭时会来回发出“呲呲”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