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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沙特方茫然得措手不及,接下来的行程不是旅游吗?怎么还有突然变卦,想要单独行动的?白墨川的英语是最好听的英式英语,加上他语速缓和,语气平顺,非常有说服力。他阐述的不过是,现年,愿意选择在国外大学深造的中国年轻人的数量日益增长,列举了几个欧美发达国家、甚至是澳大利亚的留学生数量以后,他非常随意的提了句这些留学生中的优秀程度。沙特方沉默了,大概十秒后,果断回答:这件事情,他们非常支持,两国的友好往来,离不开年轻一辈的互相了解学习。白墨川沉静的聆听着,最后淡淡的补充,希望明日的陪同人员是讲解沙特老皇宫的那位博士,他认为,专业人士更能清晰、深刻的将沙特高等教育的利弊阐述明了。沙特方这一回没能立刻答应,只是含糊的说需要请示上级,稍后再给答复。白墨川礼貌的道了谢,表示愿意耐心等待。电话挂断,他站在落地窗前发了会儿呆,手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甚至干脆去洗了个澡,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得到了沙特方的同意。挂了电话后,脑袋上还盖着白色大毛巾的他倒在沙发上,胸腔里涨得满满的,是各种各样翻滚的情绪,期待、忐忑、焦虑、疑惑、兴奋、烦躁、紧张、惶恐……电话震动起来,他拿起来瞥了一眼,接通。是穆耀帆,国内拨来的,“川哥,吃药了吗?”非常简洁明了的直进主题。白墨川:“……现在去吃。”撑起身,到厨房,拧了一瓶纯净水,从流理台上放置的,经过层层审批的小药箱里,拿出五、六个不同种类的小药瓶,开始一样一样的按照规定剂量,倒入掌心,用水送服。按了免提的电话那边传来书写的声音,显然在加班,接着又问:“这几天的睡眠质量怎么样?安眠药没有加量吧?”瞅了眼从好友升级为他主治医生的“穆耀帆”这三个字,白墨川放下水瓶,想了想,“老穆,如果,我想开了,我的病会不会好?”穆耀帆的声音比白墨川的还要四平八稳:“会,只要不再胡思乱想,配合治疗,什么病都会好。”六年前的悲剧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白墨川从精神到身体都摧垮了,为了不在奉家姥爷和姥姥面前露馅,紧急治疗方案采取了极危险的创伤性治疗,可再好的药物也没有办法医治心病,失眠、情绪异常、幻想、幻听、自言自语、抑郁症等严重的精神疾病差点先把穆耀帆这群老友搞疯。先不管是不是暗恋的小姑娘的哥哥,首先白墨川是穆耀帆从小到的最好的朋友!咬着牙也不能让好友出事的穆耀帆不但重新进修了心理学,还亲自担任了白墨川的主治医生,六年来,全职保姆似的,基本随叫随到,定时电话叮嘱吃药、询问病情。就连曾淇仁和邓则也任劳任怨的考了护士证,学会了紧急注射、量血压、心脏急救、呼吸急救、辨别各种精神疾病药物,有空了更是免费跑来当白墨川的贴身助理,情况危急的时候,干脆陪吃陪睡陪聊一步到位……可是,其实每个人都知道,白墨川没有活路了。他唯一的活路在六年前分崩离析,随着白莲的消失,飘渺无踪。这么多年,大家都在努力,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积极治疗、锻炼身体、努力工作、募捐、甚至每年还去国内最灵验的庙宇烧头香,可,那些需要服用的药片从来没有减少过,病历上的记录也从来没有好转过。白墨川已经很努力了,只是,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努力的方向是什么。28-3大概,唯一让他还浑浑噩噩的活着的原因是奉家二老了,可连遗嘱都已经当着几位好友的面,由律师认证,那么,还有什么能够再挽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