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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没事的。 郭嘉心里默念着,像在安慰自己,但他自己越想,越慌。 三人九年同窗,至此已共同度过人生近乎一半的时间。 —————— “你在干嘛?”郭嘉睁开眼,便看到贾诩躺在床上抽泣,闻声,一个哭的泪涕横流的少年抬起头,看到是郭嘉,他扑到仙人怀里。 “仙人!” 稳住平衡,郭嘉揉了揉怀里少年的头,这才注意到,对方臂间系着白布。 反应过来的郭嘉并不急着问话,而是静静地轻抚着怀里的人,直到他安静下来。 “怎么了?”郭嘉轻轻问着,像树叶慢慢飘到湖面上,掀起浅浅一层细纹。“祖父,去世了,就在前天…”抽噎着,贾诩一顿顿地说完了一句话。 郭嘉慢慢领着他走到床边,坐下,想要说些安慰人的话,却想到现实中,贾诩也近几横死。 二人沉默着,屋里只有贾诩抽抽搭搭的泣声,半晌,郭嘉缓缓将十一岁的孩子抱住,“你要习惯,随着你长大,很多人都会离开你,这是你成长的代价,这也是人世间恒久不变的规律。” 闻言,贾诩将头埋的更深,呜咽声绕出肩臂,穿到郭嘉耳边,如针刺耳,挠的他心慌意乱。 郭嘉轻拍着少年,“没事的,你的祖父虽然离开了你,但他只是回到了天上,住在一颗星星上看着你,他舍不得你,你之所以这么伤心,是因为你的悲伤也承载着你的祖父离开你的悲伤,所以他肯定不是消失了,你要好好长大,不是说要像父亲一样安乐天下吗?你如此努力下去,你的祖父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真的吗?”孱弱的声音传出,郭嘉叹了口气。 “真的。” 二十岁,辟雍为学子们办了成年礼。那天,醉醺醺的郭嘉第一次看到贾诩也喝酒了。 夜色阑珊,只有他们二人在学房,本来只有贾诩在的,郭嘉兜兜转转,莫名绕到了这里,就看到不愿与大家一起去举宴的贾诩,一个人在窗边喝着酒。 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后来只记得,贾诩似乎哭了,好像又没哭,反正他抱怨着郭嘉,抱怨着学府里吊儿郎当的人,抱怨着朝廷,抱怨着战争,抱怨着那抱怨着这,便开始说不想遗忘这一切,不想离开辟雍。 郭嘉只是沉默着看着不拘一格的人破天荒地开始向外吐露着一切,就好像过了今晚,世界明天就会毁灭,再无倾诉之日。 以往都是贾诩拖着醉成烂泥的感觉回住所,但那晚,是郭嘉背着贾诩回到他的卧室,正巧碰上荀彧,把人交给他后,郭嘉就匆匆离开了。 “不要害怕失去,不要害怕长大。”感受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下来,郭嘉把对方放平在床上,轻轻理开少年面容上被泪水粘住的发丝,擦去泪痕。 “这是无法逃避的。” 说给一个睡着的人听,也好像说给自己听。 成年礼那一晚,交叠的身影下,二人心脏共频,如胶似漆,天生作一对。 看着荀彧用被刮伤的双手扒出一个熟悉但令人不敢直视的鲜血淋漓的脑袋。郭嘉感到脖子几乎被扼制住,周围的人一哄而上,扒开石头,扒开尸体,从那废墟中淘出一个血rou模糊的身姿。 郭嘉几乎被钉在原地,连呼吸都被止住。 好像天崩地裂,他做不到移动,千斤石子压在胸口,好像丝线将他的喉咙一点点缝合起来。 直到马车来了,那个人被抬马车,郭嘉才动起来,好像腿脚不听使唤一样,哑默着,坐在遍体鳞伤的贾诩身旁。 暗红的双眼露出一个缝隙,摇晃的环境隐隐撕扯着他的伤口。好疼。贾诩心里只有这个想法。当他透过血色弥漫的视角,看到一旁模糊的身影,他一眼认定那是郭嘉,慢慢扬起嘴角,“我成了…” 只是说了三个字,铁锈味的血液涌上喉咙,贾诩难受得呻吟出声,一旁的荀彧直唤他的名字,让他不要说话。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