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舍离 (第1/3页)
人生是一场修行,充满了不确定因素。就比如说现在,我正泡在池子里面尝试着催生荷花……因为我刚刚异想天开,想弄片大荷叶做个衣服,于是就一头沉进了水底,咬着刚刚发苗的嫩芽、尝试着把能量从体内灌输进去。——结果却失败了,我的个性能量居然无法传递过去,只能在牙齿舌尖内不停地打转,像不断拍打的浪花般,徒劳无功的冲击着无形的屏障。……不对吧,为什么不行?我自己也有点蒙圈:按理说,只要是个东西,哪怕是最虚幻的空气——只要把祂的一部分放进我的体内,我就可以把力量递过去……过去都是这样的啊,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吗?铁棍、铁锁链,这些都是金属,我也可以增强它们的强度、韧性……甚至能提升它们的熔点,为什么换做一株花苗却传递不了能量了?为什么?我的个性到底是什么?发动条件到底都是什么?为什么没有说明书呢?……头痛。既然没有荷叶,那我就只能静静地待在水里了,再等一会,等到七点左右大家都走光了,学校里只剩下英雄科的老师们——俗称根津大人的保镖团——我就去教学楼里找衣服,穿上然后回家,反正就算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干。不过,泡在水里的感觉真好啊,身体轻悠悠的,四肢也飘来飘去,干枯的树叶碎片随着风落在水面的上方,把水波一圈圈的晃开,思维仿佛停滞了,阳光也渐渐变得美好而不真实。时间变得没有意义,在最初的窒息感过去后,身体自动调整成了低耗能模式,为了节约氧气,思维也不再运转,什么也不用想,十分轻松,只用看着周围的水色发呆……就这样,一直到水面上方忽然出现相泽消太的脸。隔着一池水,我朝他吐出一串泡泡。“上来,”相泽消太说,隔着水层,他的声音有些失真了,他的眼白有些发红,是模糊到看不清的红血丝,而随着弯腰蹲下的动作,略乱的黑发从他的肩头垂落下来。他又扎了一个小辫子。“你不怕被人看到吗?”他问,就像怕冷还要玩水一样,他伸出手却只是用手指搅了搅水面,就又曲起手指,把手收了回去。「都回家了,没人会看到我」我又吐出两个气泡,用意念回答,却被那些飘飘悠悠升高的泡泡吸引了注意力,它们飞向那只水面上的手,却理所当然的破裂了,消失的时候还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啵啵”声,这声音很清晰,就像我置身在风平浪静的海底,小而密集的鱼群在耳边争先嘬食,微小,但确实存在。思考和运动都会加剧氧气消耗,但是我又确实不想控制此刻的瞎想,或者说,在这种近乎极限的环境下,身体已经不允许我“犹豫”或者“忍耐”,一切的思考与不思考都是必须进行的事情,是死亡也不能阻止的势在必行。然而,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尤其是那些稍微具体点的细节。我依旧看着相泽消太,却又好像透过他看向别处,发现自己已经回想不起那天晚上他在灯下仰着头看上来的样子。喜欢一个人真的太简单,好像不需要理由,似乎也没有过程,只有一个“喜欢上了”的结果,然后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瞎子,觉得这个人从头到脚都可爱,但最奇怪、也最可惜的却是这份感情居然会自然而然的流失掉,这多么奇怪。我真的喜欢他吗?最安静的水底也无法给我答案,我想不出来,只想继续像现在这样躺在水里面,明明水温是冰冷的,接触久了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