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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像习惯了,越紧张她越要挤出笑,假装自己很自在,假装自己无恙。走廊没开灯,冬日天黑的早,二楼布着昏光。裴思星往前走了一步,深深望了眼裴思凡。她第一次看到裴思凡,嘴巴张的很大,大脑一片空白。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干净,透亮,睫毛长,眼睛美,百褶裙下的长腿纤细笔直,开口那声“爸爸mama”比山里的百灵鸟叫的都好听。裴思星离开养父母,来到陌生的城市。即便所有人都对她热情,可她知道这不是她习惯的生活,她不适合这里。她不会说普通话,英语极差,不会钢琴,走路驼背,甚至和宋毓芬走开一会,她连红绿灯都不认识,直直地闯,险些被撞。她是个木头,是个流淌着城市血液的乡下人。她局促,紧张,焦虑不安,压力山大。而裴思凡能从容地做好她需要拼命努力的一切。她受挫时很难过地对宋毓芬说,我觉得我不配做你们的女儿,落落更像裴家的女儿。她说的是真心话,不带嫉妒的,但宋毓芬却很不高兴,在她眼里,裴思凡夺去了属于她的璀璨,无论她出门多卖力地介绍这是她的女儿,别人总会跑出一句,和以前长得不太像了。那眼神透露的意思,不如以前好看了。她不好看,不如裴思凡好看,明眼人都知道。裴思星尴尬,宋毓芬也尴尬。于是就像磁带不停回放歌曲一样,宋毓芬将那桩让人咬牙切齿的拐卖领养往事搬出来叙述,一遍一遍,不胜其烦。裴思星听多了,人烦躁,她羡慕裴思凡,羡慕她漂亮,羡慕她聪明,羡慕她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处理的那么好。可从陶骆与她拉手出现那天开始,她的羡慕破碎了。她眼见她起高楼,眼见她宴宾客,眼见她楼塌了。()“不想笑,不要笑,没有人会怪你的。”裴思星认真道,每个字都努力地咬清楚了。这是我的人生,别过的那么卑微。“难道要我哭吗?”裴思凡垂下乌眸,掩去闪动的波光。“可能哭了就不用面对了。”她说完,两个女孩相视一笑。***春节联欢晚会开始前的一阵广告空挡,裴思凡站在路口吹风,烟花在远处蹿起。她整餐饭都没有抬头,没有看陶骆,没有看那个叫楠楠的女孩裴思栋还踢她,问,你是颈椎不好吗?裴思星赶紧插话,帮她圆了过去。今晚她是焦点,而她也很努力地占据话题位置,有问有答。她长大的地方就是个很随意的地方,唠嗑对她来说并不难。难的是说的得体,说出的话有人能接。而今晚所有人都很给她面子,不像班里的同学,明里暗里都在嘲笑她。此刻,裴思星与裴思凡一起,走到寒冬腊月的冰天雪地里看烟火。“思栋哥说他买了很多烟火,等会放,你去吗?”她搓搓手,嘴巴对着手心呵气,脚尖来回跺着,看着很冷。反过来看裴思凡,与她站在一道,两手揣在风衣口袋里,青丝舞动在乍现的烟花下,楚楚不凡,美的没有季节性。“我不想,”裴思凡出了口气,期期艾艾抬起眼,“可以吗?”其实她很清楚,可以不可以的决定权在她自己。裴思星伸手拨开她唇边的发丝,笑说:“你长这么好看,说什么都可以。”裴思凡一愣,当她暗自比较过长相的想法被她知道了,心虚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