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相思锦年 (第2/4页)
里这洛道的阳光,确实是太烈了。那个约摸是极限的「心鼓弦」,在唐明嘴里总是有许多说法。这人换着花样和他邀功了很多年,每说一次最后必然会加一句:“你可要记得报答我啊。” “少来了,你那是天天想着云裳,就等着舞剑的机会。”蛊女笑眯眯地拆台倒是飞快,染了病一日能有半日昏睡,含珠却不再说他了。也不知这半吊子养蛊术和时不时就想云裳一把的天罗诡道,当时究竟是怎么带着他安然离开的。直到周围终于是山清水秀的桃花夹道,含珠绕着一圈圈银饰的手臂依旧托着他:“虽然我养不活别的,但蝴蝶喜欢我啊……只要路上还找得到花,我们总能到扬州的。” 时代是滚滚向前的洪流,比武组队早就不爱要只会一种的治疗了。凯恩顶着和从前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易容,正在客栈楼下漫无目的地跳来跳去:他干脆在茶馆边上住下了,一边看着不远处零星切磋的侠士们,一边随缘等待大约要来的其他人。直到有一天,那边不知道从谁的虫笛之上,不慎落远了一枚蝶衣蛊,在他打开窗的时候偶然扑进来一只。 …) 跟着消散的迷蝶又一次站在扬州城门口的时候,他才恍然发觉——记忆里多年紧闭需要绕行的城门,早就开了很久;就像他手腕上那串看不出原貌的红豆项链:所有的传奇都已经是陈旧的往事。 那一年的后来啊……后来,晴昼海三生路远,无间长情也辞别楼外青山;盾与刀退隐江湖,诗剑相知流落天涯两端。各自结新欢的清都客们最终挥剑相诀,此生留云借月,早负千秋;从未知名的小方大夫倒是兜兜转转,一首红尘情歌,竟然好梦依旧——当真是难以预料。 此刻的凯恩怎么会清楚,时间这件事,可以把命运推到何等离谱的地步。 另有行程的人们自千岛深处下船,刚好赶上一场演武。码头遇上的绝弦一路领着他们往青竹书院走,经过的长歌弟子们全在叽叽喳喳分享着消息:“好像是九卿道长”、“真的么,真的么?”、“那边的花间游呢,是谁?” 仅仅见过那一次,罗拉还是认出了里面拿着笔的人。只是现在他穿的是一身近黑的长袍,远远看去领口一层又一层,气势一往无前的锐利。她下意识牵上身边爱洛斯的手,皱着眉毛努力发音:“是烟,砚…” “砚悬”茱琳正瞅着比武场里重重叠叠的蓝色气场,好像专注地沉浸在战局,脸上的神情却很奇怪。那边瞧见局势扯开嘴角的尤里明明笑了又咬牙切齿的样子就更奇怪:“好一个「故梦」。”一旁挤不进前面的白露,对着场上远远地绕来绕去的人们露出一点怀念,忍不住跟着摇头叹息:“「时逢南风…落旧年,却道…新柳…满长街」。” 一时间战局渐渐转移,等到下一个气场边缘都被书院的柱子遮住看不见,白露终于从走神间隙开了腔:“真就「翻篇儿」呗。”茱琳注意力极快地转了过来:「我就知道」——和白露相似的这些江湖弟子,有她不太了解的联络方式。道姑勉强分给她一个眼神,一句话说得高深莫测:“「石之心,不相见,方为砚」” 谁不知道这位化名本人啊……茱琳还在琢磨言下之意,本来站的离她们俩挺远的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白露话音刚刚落下,他瞅过来的眼神立马带上了一点隐晦的迁怒,不知道为什么依旧闭着嘴。她自然看见了,但白露只当自己没接收到任何暗示:「讲不讲理了,亏心的是我么……哪怕退一万步,亏心的到底是你花间游还是我紫霞功?」 这恐怕是扯不明白的。同样一句没说的白露甚至觉得,无论事实有多么清楚,哪怕当事人来可能也吵不出个所以然——说的好听呢,风月无边;说的棘手嘛……她觑了尤里一眼,脑子里一时还没挑出明确的词来,宽袍黑衣几乎和场上的花间游一个打扮的人已经拿出了笔。 指指戳戳好半天也没见尤里真的点xue截脉,白露就没忍住逗弄的心:「干 嘛 呀」。比起她的无声戏谑,尤里的反应就大的多,一声十分突出的“哼”气勉强被人群喧哗的议论掩盖。 场上的演武意外而久违的嘻嘻哈哈,不知道是谁先说出来花间游爱用的旧名:「看好了…,…教你玩气纯」场下一大半看客都在跟着这一句起哄。蓝光莹莹的山河,笔墨剑雨经年相逢。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