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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让天后代劳了。”“天帝婚书……”总管低低地重复了一句。“嗯,天帝婚书只有帝后可过目。”陌子归说话间抬头看向步然,神色自若,但微微向下牵动的嘴角似乎又带着些不满。他还是平静地走过去,顺手将方才掉落的披风递给她。“跟你说过婚书早晚可取,你偏生这么心急。这下倒好,惹得全宫的人都彻夜不眠。”“我是……该,该听君上的……”步然从他手里接过披风,手却被陌子归握住了。温热光滑的大掌,紧紧包裹着她被吓到有些冰凉的五指。她定定地看陌子归,此刻殿内的火光映出他夜黑的眼眸,里面流光奕奕。“夜已深了,今日是本君的纳妃之喜,就先回宫歇息了。”他依然握着步然的手,行到禁卫总管身边,顿了一顿,悠缓说道:“既然总管说有刺客,那便好好搜一搜。若是搜不到,你惊扰天后和本君,是该被治罪的。”“君,君上……”步然想说话,广袖底下被陌子归握住的手紧了紧。“出去再说。”素月流辉,竹影满地。夜如墨,点点灯火。两人并肩而行,陌子归在她右侧,有时离得远些,有时靠得很近。回廊里此起彼伏的声响,两人的鞋擦着地面的青石板,参辰日月。“那个人是谁?”他问。“是臣妾幼时认识的玩伴。”“哦?”陌子归停住脚步,回身看她,眼里带着一丝戏谑,“天后别告诉我,他是特地半夜来找你玩的。”“不,不是,”步然顿了顿,避开陌子归的眼睛,“我们……许久未见,宴典或后宫都不便交谈,于是……便约了此处。”“原来是这样,”陌子归的眼眸紧盯着她的,看了好一阵才轻笑一声道:“是我多虑了。”“君上要如何处置他?”“处置?”陌子归反问,“天后不是说只是故人叙旧吗?既然是叙旧,为什么要处置?”他不再看步然,转身兀自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后荼会带他出来,他们搜不到的。”夜里沁凉的风,将回廊上的宫灯吹得晃动。一些光影便巧妙地投影到地上来,散漫地,随着她看的角度不同而变幻着,并没有什么章法。周围笼罩的夜好似柔软的波浪,将步然卷入漩涡。漩涡。步然觉得,好像要失控了。她的心好似坠入了软绵绵的云里雾里。此刻眼前的烛光都像雾笼繁花,断了时间,失了边界。可是,她真的可以爱陌子归吗?在步言极有可能回归,并且再次重燃战火的时候?爱字如绳,往往自缚缚人。最难的难题,不在于飞蛾扑火,而是无以为继。就算拼尽全力,撞向南墙,难就难在南墙塌了,残垣断壁之后,如何收拾自己?若是注定为敌,这样的绳缚,是否应该当断则断?她没有跟上去,静夜寂寥,四下无声。“你相信吗?”步然低头,轻声一问。“信什么?”陌子归不曾看她,抛回一问。“信我方才告诉你的话。”星辉灯火交映下,那个玄色身影倦弱苍白。他似乎一直都是冰冰冷冷,今夜的月色却恰好化作一把小刀,将他凿开一个小小的孔,让步然得以怯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