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法郎

    秋夜晦暗，万籁俱寂。

    约翰侧躺着，凝望女孩毫无戒备酣睡的模样，唇角的轻浅笑意蔓延到眸底。

    她给了他一个难以忘记的夜晚。

    “我现在感觉自己是浪漫爱情电影的女主角，而你就是我的男主角，英俊、斯文、温柔。我们年龄相仿，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或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总之我们一直互相喜欢却羞于表露情愫。可是高中毕业在即，我们会去向不同的专业和大学，注定要分开，这个时候我们终于忍不住向对方告白……”

    “我们互诉衷肠了，无论如何我们永远不分开。”

    艾瑟的话犹在耳畔，描绘出一种约翰憧憬的，在阳光之下的人生。但即便艾瑟近在咫尺，约翰仍然觉得她就像是一个梦，和他内心的渴望一样触不可及。

    “艾瑟，我们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吗？”

    从小到大，约翰仿佛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只能透过电影和书籍窥见许多寻常的幸运和不幸的人生，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在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

    他是孤儿，一个在杀戮中挣扎长大的孤儿，做梦都想知道亲情、爱情、友情都拥有了是一种怎样的幸福滋味。

    如今一个女孩来到他的面前，似乎将要和他组成一个家庭，这令他又惊又喜，天真的冲动就要按捺不住，想唤醒艾瑟，想问她要什么样的丈夫，要什么样的未来。

    他可以做到的。

    他会努力做到的。

    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约翰的眸光黯淡下来。残暴杀戮的生活早已融入骨血，深重的罪孽注定伴随一生。他就像被诅咒的孤魂，与死神同行，怎么还能拥有长长久久的圆满幸福？

    “艾瑟，你能看见我们的未来吗？

    “我看不见。”

    艾瑟睡着了，睡得很香，听不见他的苦恼，回答不了他的问题。约翰无力闭上眼睛，嗅着女孩身上所剩无几的雪松香气，孤独地坠入梦乡。

    -

    清晨，艾瑟缓缓睁开眼睛，第一个感觉是两腿之间传来的不适感，隐隐酸痛，无声诉说昨夜的激情。她甜蜜一笑，左右张望，床上只剩下她一人。她伸手去摸约翰睡过的地方，凉凉的，连人体余温都散尽了。

    “起这么早？”艾瑟瞥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不过才七点三十分。她倒回枕头上，眯起眼睛，短暂回味昨夜的炽烈爱火，遗憾不能立刻抱住约翰，再来一次。

    “起这么早做什么呢？”她嘀咕着，还是起身下床，捡起约翰的棉衫套在身上，循声来到厨房，靠在厨房门口打了个哈欠，看着约翰在准备早餐。

    约翰若无其事朝她微笑，“你醒了。”

    艾瑟懒洋洋的，随口问道：“你为什么起这么早？难道你今天有事要办吗？”

    她还想和约翰拥抱，想和他窝在一起，甜甜蜜蜜，和浪漫爱情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天生一对，就算一辈子不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