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你怕我勾引你吗？”

    怕吗？

    岑冬勾起嘴角，一步一步地逼近他，光落在她脸上，红唇尽显，一眉一眼都是道不清的风情。

    怕吗？

    怕吗?

    她像是雨夜里潮湿的影子，紧紧地贴着他，将他囚禁在她的视线之中。

    他被生了禁锢一般，躲不过也逃不开。

    夜色漆黑，深远的天尽头落下一道惊雷，苍穹被狰狞地撕裂成两半。

    周旭东被巨大的雷声惊醒，他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床头有微弱的光。

    俞青扬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偏头看向窗外。窗帘没有拉严实，留了一角，有断断续续的闪电落下来。

    她听见声音，转头看看他，“醒了？”

    “嗯，怎么不睡了？”周旭东撑起身子，低头时才发现前襟被汗水湿透。

    俞青扬摇了摇头：“睡不着了，想看看窗外。”

    病房里静悄悄的，其他人都在熟睡之中。

    周旭东起身走向窗外，将窗帘拉开一个微小的弧度，一瞬间，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被映得发亮。

    窗外是倾盆而下的雨，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所有声息都被融进噼啪落地的雨声中，眼前都是烟雨潮湿一片。

    像梦中她的身影，一点一滴的融进夜色里。

    那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周旭东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岑冬问出那句话的一瞬间，他的面色龟裂，踉跄着逃离现场。

    而她站在身后，没有说话，也没有站上来。后来他转过头，看见蒙蒙夜色中她略微模糊的面容，有着胜券在握的神情。

    “旭东？”俞青扬叫了他一声。

    周旭东回过神来，嗯了一声朝她走近。

    他坐在她身边，微微偏头，去看她在昏暗灯光下有些模糊的下巴棱角，伸手捏住她的指尖揉了揉，问：“你往回不是最怕雷声闪电了吗？”

    “之前是挺怕的。”她顿了一下，“但现在不怕了。”

    “嗯？”

    俞青扬看着他，“临死之前，我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看一遍，不论是我喜欢的，还是我害怕的，我都想再看一遍。”

    周旭东俯下身子，将她眉间的一缕头发拨开，柔声道：“好，我带你去看。”

    俞青扬伸手抱住他的的脸，眼里映着无限柔情，轻声道：“还有你的脸。”

    两人依偎在狭窄的床头，孤灯将这夜点亮。

    下了一夜的大雨，早上的天气还有一点凉意，但一到正午过后就是火烧火燎的炎热。

    周旭东拿着单子去楼下缴费处交钱，回来时在门口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少女穿着一身长裙，站在病房里，与四周的光景格格不入。

    他拿着收据的手微微一抖，抿了抿唇走进病房。

    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周旭东看见俞青扬脸上竟然有些笑意，下一秒侧头看见他的身影招呼他：“旭东你终于回来了。”

    岑冬这才转头看他一眼，淡淡地，和他的视线碰了一下，又收回。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问。

    岑冬扬了扬眉，嘴角笑吟吟地看着他：“刚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