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拜堂 (第2/4页)
吃偷藏起来的糕点,红着眼看他手心里的伤痕,眼泪落在他的掌心,是细细的疼。他说一点都不疼。自进府以来,这是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他和姨娘说想念那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想和它们一起飞走,想离开这里。再后来……姨娘绣了一个荷包给他,上头是一只大蝴蝶带着小蝴蝶,摇摇晃晃地,似要飞去蓝天。多像他们。那时候他也以为他们能飞走。这些年以来,他总是相信,有一天他能带姨娘离开,回到胡同,回到昔日的家,回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那一次,他在宫中当值,对面而来的年轻官员,手一指他,对着身旁的贵公子说:“就他了,站得最直。”那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轻易地将他打入了地狱。他没有任何选择。他的人生经常没有选择。除了——若有朝一日,你能选的时候,你可以选我。她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剖开了他深可见骨的伤口,以为撒下的是能救他出水火的良药,却不料——他抬起头,晃动的烛火照亮了他刚毅却阴沉的脸。——燕云歌。*春藤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萧和忍不住拢起了手,穿过回廊时,路过的婢女躬身叫了声‘萧先生’,他点点头,问:“大人可在里头?”“在的。”他撩起厚重的布帘而入,里头烧着无烟的银碳,房间的主人正从脸上拿下吓人的獠牙面具,他的左脸上有一道骇人的长疤,疤痕从眼角而下,没入了下颌。比起面具,他脸上的疤实在不值一提。萧和在他对面坐下,“都准备好了,只是大人确定要这样做?”顿了顿,他有心想解开他的心结,叹声道:“据我所知,那位小姐并不是那等肤浅的女子——”“她只是心狠。”萧和要解释,却在看见他冷漠的一个抬眼后,想起当日燕云歌的良苦用心,不由作罢。萧和虚咳嗽了声,想起正事,说道:“喜堂布置好了,吉时也快到了,大人何时过去?”魏尧沉默着,许久后才问:“我母亲来了么?”萧和颔首,“派出去的人已在回程路上,令慈的骨灰罐——”他想到了稳妥的措辞,才回道:“已经从魏国公府请出。”魏尧缓慢地站起身,“我去更衣,容先生稍候……”他走了几步,倏地转过身,声音低沉,里头的威严不容人忽视:“先生,你我下个赌局如何?”“赌什么?”“赌除非我愿意,否则她永远逃不出这里。”萧和哑然。望着魏尧离去的背影,他突然想起这位青年半年前的一句话。先生,我今年二十有五,该成家了。小丫鬟提着红灯笼从廊下远远而来,还未到喜房,就见门口的婆子直摇头。“这可怎么使得,吉时到了呀。”小丫鬟吃惊上前,手上的灯笼在寒风里摇曳,里头的烛火时晃时灭。婆子穿着喜庆的袄子,面露愁苦道:“那位姑娘身上带着伤,她不肯换衣,咱们也不敢使强,而且她让大人先去见她,再提成亲的事,可未有拜堂,新人哪有见面的理……”“我去喊大人。”小丫鬟噔噔地就往回跑。“欸,等会等会……”婆子急地哎呀直叫,偏唤不住她,再看身后贴着喜字的房门,察觉这喜事实在诡异。成亲之日新娘子带着伤不说,还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