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卸下 (第7/8页)
就擅自出京已是犯了大罪,又被御史台的人抓个正着,论罪连降三级都是轻的了。若来的是别人,话还好说,却是沈沉璧,沈太医家的独子,皇上眼中的新宠。当下变过脸色,虚伪地客套,“沈大人,你这是何意?老夫何时得罪沈大人了?”沈沉璧欲言又止地看着燕云歌,燕云歌懒得废话,眉眼不抬,直接问道:“朱大人,这一月之期未过,您不在家里思过,大半夜的去哪呢。”这话一出,朱明杰面色不善,理直气壮地斥责道:“陛下命工部找出堤坝溃烂的真相,本官身为工部尚书自然责无旁贷,你又是谁,敢管到本官头上!”燕云歌没有被这气势唬住,拂袖弯身,语气平和。“学生燕云歌。”“今日得空,来教教朱大人什么是为官之道。”余眼又看怔愣的沈沉璧,淡淡地道:“沈大人赶巧了,也刚好听一听罢。”?朱明杰何曾被人如此羞辱,怒然起身,对着沈沉璧道:“沈大人,这人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在你我面前大放厥词!”燕云歌面无表情地挺直背脊,她就站在朱明杰面前,他却不问自己。沈沉璧显然也气得不轻,却在燕云歌冷漠的眼神中,将心一提。“学生的确不够资格给两位大人讲学。”燕云歌神色淡淡,寒风不绝,她以袖挡风,突然手一挥,直指城下,“那他们总该有资格。”朱明杰仿佛听到天大笑话,接过话回:“他们?你指那群暴民。”燕云歌挑起眉眼,语气幽幽地反问,“暴民?朱大人,你这帽子安的不错,若饿着肚子上京为自己讨个说法就是暴民,朱大人深夜出京,目的不纯,去向不明,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朱大人是暴民?”朱明杰勃然大怒:“大胆竖子!休得血口喷人!”燕云歌笑了一声,“朱大人别急,我若喷人,必然言之有物,掷地有声,一定喷得你心服口服。”说着,看向沈沉璧,“不妨让沈大人做个见证。”沈沉璧微愣,朱明杰气极,看向四周,发现城墙上除他们外,竟没有守卫巡逻,甚至连放哨的人影都没有。燕云歌一敛笑容,开始发问:“朱大人,学生且问你,工部的职责是什么?”朱明杰不屑回答。燕云歌替他道:“兴建土木,屯田水利、器物利用,渠堰疏降,甚至连矿冶、纺织也归你们工部管辖。”“人人都道户部掌管天下赋税、俸饷,是个富到流油的衙门,却不知道你们工部才是朝廷的钱袋子,户部掌管国库,却只能调度,不能使用,而你们工部不同,款项拨下来,全由工部自己落实,修建宫殿、运河开凿、随便捡一样动点手脚都非常了不得了。”朱明杰冷笑不断,全无心虚。“朱大人身为工部尚书,该奉谁的命?”“自然是陛下。”“学生浅薄,敢问朱大人,修建堤坝前为何要挖沙清淤?”“不清淤泥,堤体松软,如何挡的住汛期。”“那该不该做?”“当然。”“那你们做了么?”“自然。”“这就有趣了,你们若是做了,百川、惠州等地何来的暴雨汪洋?若是没有做,那工部凭的什么年年向户部申请款项?”“水位年年上涨,我们工部为着百姓安危年年加固,何错之有!”燕云歌颔首,反问:“既然已经年年兴修,年年加固,那城下这帮百姓从何处来?”声音一拔,又似突然领悟的点点头,“忘了,朱大人说他们是暴民,暴民的话自然信不得的。”朱明杰面色难看,额间似有汗而下。“学生再问朱大人,堤坝以何具?”朱明杰不敢再答,以免又被抓住话柄。他一脸怒容,质问沈沉璧,“沈大人,她凭的什么来审本官?还是你们御史台的人可以暂代大理寺之职了?!”沈沉璧连忙拱手告罪,说了句,“下官不敢。”旁的不敢多说,他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想,那猜想来自于燕云歌从头到尾的冷静。燕云歌没有给朱明杰发作的机会,她从腰间掏出令牌,声音铿锵有力,“学生代天子询问,再问朱大人一次,堤坝以何具?”沈沉璧没想到猜想这么快被证实,不由吃惊。而朱明杰双目睁大,死死盯着那块如陛下亲临的令牌,刚才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