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救赎~ (第3/5页)
那样妖媚得不同寻常的樱花,她只在元老院里见过——隔壁是狂咲姬绯樱闲,那么这个人,就是另一位纯血种,玖兰咎。 即使曾经只在囚笼里有过一次遥望,却也因为那纯净、美丽、令人折服的强大气质,而印象无比深刻—— 自己仍然活着、终究没能逃出元老院,这两项事实无论哪一种,都是最糟糕的情况,她象征性地扯了扯嘴角,嘲讽这再次戏弄了她的不堪命运,却察觉到干涸的紧绷感,像是有东西粘附在那里,伸舌一舔,就尝到满口血腥,带着纯血种的鲜血独有的馥郁芳香,使她即刻僵在原地—— 是啊,那么严重的伤势,唯独纯血之血才有力回天。 虚弱的身体由于激越的愤怒剧烈地战栗起来,她挣扎着坐起身,面无表情的苍白脸孔,突兀地露出了病态扭曲的尖锐神色,她面孔狰狞地仓皇四顾、寻找拯救了自己的生命、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发现他时,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虚软的身体无法支持太过迅速的动作,她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但即使是用爬的,她也绝不放弃、凶狠地扼住千夜咎的脖颈! 漆黑的瞳孔泛着凌厉的冷光,不依不饶地直视着身份高贵的少年,无礼地质问道:“为什么……?身为尊贵的纯血种,却每天被这样监视着,为什么从不反抗?为什么要救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喜欢跪着苟活吗?”她语无伦次地混乱说着,声音被浓重的恨意压迫得嘶哑而破碎,“这样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意义啊,”没有计较她失态的以下犯上,也没有为这粗鲁的咄咄逼问感到困惑,他静静看着她几近瑟缩的尖利瞳孔,启唇说道,“我有无论如何都想守护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沉静温凉,语气舒缓平稳,像是藏着深流的浩渺海面,足够清晰地令人感受到目标既定的从容不迫,誓言般的话语,顷刻间击碎了少女狰狞的表象,她惨白如死的面孔上,此时涌起一层浅薄的生气,茫然地重复,“守护……?” 并未再向她多做解释,他轻而易举地摆脱她的桎梏,站起身缓步行至窗边,语气重又恢复漠然,傲慢地擅自决定她的命运,“你这个年龄能活着、还能逃那么远,多半是比较成功的试验品,原本打算把你交回去邀功的,现在看到你如此憎恨元老院,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他稍作停顿,面不改色地说出极其危险的傲慢言论,“既然这么愤怒,你不如跟着我,那样就可以亲自见证,这里化为废墟的模样。” 少年沉默地站在窗边,漆黑的修身风衣,勾勒出他如竹般挺拔清傲的身形,他微微仰首,看着那方被窗柩割开的惨白天空,盛大的天光从穹顶倾落,为他镀上一身银白——她想她这一生,可能都无法忘怀那个亘古而神圣的奇异画面。 光与影交织成一个鲜明的他,自此成为她的信仰,立即在她的灵魂里,留下永不磨灭的刻印,她几乎是受到蛊惑般地说:“好。” 他闻言,终于再次回眸注视着她,瞳底仿佛正燃着业火般、呈现出深邃的暗红色。 长久的寂静后,鼓膜再度为他的声音而振动时,她凝视着那双魔魅的眼睛,只觉得魂魄似乎都受到了洗礼、变得洁净而纯粹——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辉夜吧。辉耀暗夜,这样即使是无月之夜,也永远不必畏惧看不清前路了。” …… 她不知道千夜咎与元老院谈判的具体细节,总之那天以后,她就再没有回到那个丧尽天良的试验室,也再没有任何恶心的吸血鬼来打扰她。 过了一段时间,她才渐渐发现,元老院派来监视千夜咎的人数又增加了,留她这个叛逃的罪人在身边,无疑为他带来很大的压力,可是千夜咎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一个字。 有许多次,他从外面回来,明显疲惫而虚弱,像是重伤初愈般,脸色苍白灰败,但他从来不会像之前负责管理他们这些试验品的贵族,喜欢迁怒他们、以折磨他们的方式发泄情绪,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寡言的。 但千夜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