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昌元夜谈 (第1/2页)
上回说到思圆、延琪二人教场比武,相认之后感慨万分。 延琪忽然觉得拥住自己的人儿身形一晃,然后急忙挣开去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听到一声呼号。 “妾身吴奚仪见驾,我主万岁万万岁!” 周延琪:起来罢。 他朝一旁手足无措的思圆瞄了一眼,才对吴奚仪会心一笑。吴奚仪会意,也轻轻颔首。 吴奚仪:将军辛劳一天了,不如随我去安歇罢。 思圆看着她灿烂的笑靥不觉鬼使神差地跟上去。 一路行来景致变化多端,从森森的古榕至苍劲的老松,再至初春的桃花,处处春意盎然,柳绿桃红。那丹红楹柱,通花楹栏,长而缦回的游廊,处处皆是宏大的宫廷气象。 路上碰见的不少宫人皆是垂首行礼,立于一旁。思圆暗自拿师父家的院子来比比,实在没什么可比的,更别说自家的将军府了,实在寒碜得紧。 吴奚仪领着她来至一处略显古旧的宅子前,此间地处偏僻,亭台楼阁大概具有些年岁了,沧桑磨砺却依然质朴典雅。看得出一些掉漆的廊柱又刚被新漆过,家私物什亦是不少换新,与之前的旧物放置一起很是明显。 思圆在园子内还未逛熟悉,大好景致才观一半,就被一群自打她进门就忙前忙后的宫人请进内庭,然后用饭、洗沐、更衣、修饰,很是一番折腾。 此时她身着一件宫中的绣花罗裙端坐镜奁前,绯色的蜀缎上细致地绣着暗云纹百蝶穿花,斑斓的彩蝶活灵活现,似乎随时呼之欲出。就在小宫女簪好碧玉簪,还要往思圆头上戴最后一朵鲜花时,她终于隐忍不住了。 杜思圆:这位jiejie,那个……就、就不必了罢…… 她心里暗忖你见过戴花儿的囚徒么,插玉簪的都少见啊! 宫人:是……小姐不爱这个?那这杏花儿的可好? 宫女小心问道。 杜思圆:这、你们都下去了罢,不用忙了。 思圆遣退众人,只想落个清净。看着宫人们慢慢退至门边,忽然心里一动。 杜思圆:等一等。 宫人:小姐有何吩咐? 杜思圆:此地名唤作甚? 宫人:此地乃是应思阁,今上亲笔所提,小姐不知? 杜思圆:原来如此,确是不知。 她一副了然的样子。 是夜,清幽的月光为巍峨的宫殿镀了一层银霜,熏人的暖风摇得檐下的灯火明灭不定,隐约辨得分明的墨宝是三个大篆:昌元殿。 昌元殿内,延琪正背对房门在摆弄一件兵器,忽听得门外脚步声,遂轻轻一笑。 周延琪:你来可是为了这个,思圆? 他微微侧身,并未回头。 杜思圆:不尽然。 大殿内灯火通明,而殿外虽不及内里,却是人影憧憧,往来的人们脚步轻且缓,交谈时亦是低声细语,生怕惊动了什么。思圆推开房门来到内中,伸手接过延琪递还给自己的剑。 周延琪:愿闻其详。 延琪施施然转身,似待好戏开演,眼角眉梢尽染笑意,清朗的双目紧随思圆。 杜思圆:这…… 他回眸之际,思圆竟似有一瞬的失神。 眼前之人再不是比武时的英气少年,只见他两道漆墨剑眉齐直斜飞,面容皎皎如美玉,明眸炯炯察秋毫。此时嘴角轻扯一抹笑,却似喜还悲,绛红双唇轻抿把尚待启口的万语千言尽锁腹中。神色微凉若天阶夜色,青丝孤影如寒水寂寥。而眉目之间掩不住的夺人气度令人肃然而立,位居极等使人惴惴不安。 周延琪:如何? 当思圆穿上宫衣以女子面貌示人时,延琪顿觉眼前一亮。观她体格匀称,比一般女子略高,眉间深锁,似有无限烦愁,眼角种万般情思却又若有还无。一双秋水像寒潭深映月,望之不能察半点涟漪,波澜不惊下恍惚是暗潮翻涌。额前刘海翻飞,乍看似少年英杰,凭添几分飒爽之姿。清丽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