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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怪胎的注脚。何况,甘棠只是寡言,并不木讷,她是还有那么一些说得上话的同学。她在大学里,成了最寻常且看起来性格平淡的女孩子。并非没人试着追求她,当然都碰壁了。她拒绝人的理由,不是“我有喜欢的人”,或是“我有男朋友了”,而是没什么说服力的“我没有恋爱打算”。听起来软绵绵的理由,态度语气却坚决,颇有几分外柔内刚的味道。只有一次例外。那时才升上大二,甘棠被同系的一位大一学弟热情追求。学弟的爱热情得让她有点难承受,听说她病了就跑宿舍楼底送饭,教学楼里但凡看见她就跑来打招呼闲聊,因为太热情,系里教授都知道了,课上还拿这事揶揄打趣。甘棠不胜其烦,约了这学弟在教室门口说清楚。那会儿正是马哲课要上课的时候,阶梯教室门口人来人往,颇为热闹。甘棠温温柔柔道,“学弟,我不打算找比我年龄小的,因为我有个从小一块长大的亲弟弟,跟你谈恋爱,我会觉得像在luanlun。”“luanlun”两个字被她吐出来,声不颤,气不抖,周围人却听得眼皮跳,看向学弟的眼神都透着诡异了。学弟走的时候脸色有点难看。有说得上话的同学打趣说,你这词用的也太难听了。甘棠一脸坦然,“你是说luanlun吗?”她认真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这是个客观描述词。”她忘了,大学里“寻常”的女孩子不会这么坦然地说出luanlun两个字,有弟弟的“寻常”女孩子更不会把这两个字轻易说出口。“纳喀索斯,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临水照影,自慕成疾,赴水而亡,才有水仙花症这种说法。”甘棠垂眼时的神态居然同甘瑅有七分相似,“从某种意义上讲,追求血脉相连者的过度亲密关系,是病态自恋的体现,是一种病症。”“行了,知道你平时爱看心理书了。”甘棠就微笑着不再说话了。甘棠有个薛定谔的男朋友。关于甘棠的男朋友,这在女生宿舍里是个争论的话题。女孩子大多害羞,有男朋友的多半不好意思在宿舍里打电话调情,晚饭后,走廊靠着楼梯的平台上就时不时站了三五个,娇娇嗲嗲的好不热闹。甘棠偶尔也走过去打电话。她打电话的模样很温柔,就连笑容也和平时很不一样,故而有人坚信她是在给男朋友打电话的。可她打电话的频率实在不怎么高,一周就一次,假如这是男朋友,那感情也未免太克制了。“也有可能是很喜欢的人吧。”有个女生忽然说。她知道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那是在某次甘棠打电话不小心把手机摔落时,她帮忙捡起那手机,因而发现的秘密。——甘棠会给她的通话录音。六月初有个特别的日子。高考。被占用教室的高一高二生得以放两天假,而大学却与这假期无缘,反而因为临近期末而日渐繁忙。甘棠和同学在教学楼里穿梭,往下一节课的教室走。“每当这时候,我就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