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充满诱惑 (第1/4页)
往后的日子里,埃里希再次展现出令人诧异的军人意志和参谋长的敏锐--毋庸置疑,他是我所见过最不可思议也最可悲的战俘,耐cao聪明,对一切刺激反应都非常强烈。只用不到短短一周,他就被完全的驯服了,或者说他希望自己被驯服了。 没有镇痛剂,埃里希开始依赖于酒精缓解折磨,不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晚餐时分,他坐在桌前,慢慢吃一点点食物,堪堪到我觉得满意的分量便停下,可能是一片面包或是半碗燕麦粥,随后开始啜饮。我和穆勒逐渐吃完,他饮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从葡萄酒到啤酒到杜松子酒。刚开始还会下意识品味,最后则变成无意识的酗酒,麻木吞咽着,喉结不停滚动,直到嘴唇潮湿,吻起来微微发甜。他喝的面色潮红,眼神混沌,手指颤抖不停,嘴角的弧度也变得模糊,像哭又像笑。 他喝多了,醉醺醺的坐在椅子上缓慢的眨眼,皮肤散发出氤氲的热度和暧昧的气味。他知道酒精常常和色欲相连接,但为了让自己成为一具麻木的rou体还是机械的吞咽。我无法判断他是否真的醉了,竟然会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趴在沙发上昏睡过去。刚开始一两次我会允许他安眠,很快耐心散失,我察觉出他的意图,于是禁止埃里希再喝酒。 “去床上等我。”我吃完甜点,顺手捏了捏他瘦削的肩颈。 埃里希慢慢转头看了我一眼,有点畏惧,有点哀婉,斟酌该用什么样的神情面对,最后露出我近经常看到的苦涩微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眉毛微微下垂,带着点无助的包容,让我想起在瓦耳塔负责的第一个男娼。 他叫托杨,混血,是米嘉斯人也是卡扎罗斯人,非常英俊,读过很多书,甚至还在克里瓦留过学,被卡扎罗斯占领时期也因此获得了一些青睐,在代理政府里得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托杨没结婚,但曾有个卡扎罗斯情妇,还有个私生子。她只是个打字员,很可爱也很蠢,抱着孩子哭哭啼啼,弄的莱勒诺夫手足无措。我们不想为难她。弄清她没犯什么错之后,莱勒诺夫给她批了回国的车票,叫她去给一位“信得过的”战友当翻译。我们都觉得挺好的,除了卡季卡。“您真的要带着这个孩子么?”卡季卡不厌其烦的劝说,“留在这里吧,我将视如己出,没人会质疑的。”她的计划当然没有成功,最后只好塞给那打字员很多钱和糖果,将她送上了西行的列车。直到现在她还时不时收到卡扎罗斯姑娘安妮·辛克莱的信件和照片,甚至被当作“优待平民”政策的宣传上了头条。 说回托杨,他毕竟归根结底还是米嘉斯人,又没有按照法律结婚,因此不能被遣返,并以叛国罪和反革命罪起诉。我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正坐在囚室的小木桌前祷告。 “你的上诉被驳回了。”我按照惯例递给他一支烟,每个即将面对厄运的囚犯都能得到这最后的享受。 托杨接过去,声音发颤,“安妮和孩子呢,她们怎么样了?” “回她的家了。”我倚着桌子说,“今早刚走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到边境。她并不爱你,托杨,甚至不怎么喜欢你。我是女人,女人不喜欢没骨气的叛徒。” 像是为了证明我的话,托杨当场扑倒在床上像个孩子一样耍赖哭泣。“我要死了。”他呻吟着面向墙壁蜷缩起来,把脸埋在手心里,埋怨着道歉“对不起,我后悔了,我不该背叛祖国,但我还能怎样?” “你不会死的,终身监禁而已。”我靠着床边坐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男人已经有了白发和皱纹,再无半点入监时的潇洒模样。“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能活下去。这对你来说不难吧,毕竟你最熟悉的就是谄媚讨好了。” “什么意思?” 他费力的打起精神,睁大那双大而疲惫,褶皱和阴影同样深重的眼睛明知故问,寡情薄义的嘴唇向下撇,露出一副委屈的蠢相。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面颊,压根没用劲儿,他却被吓得半死,缩着脖子闭上眼睛,一副没骨气的模样,带着哭腔哼哼唧唧。“托杨,你是个漂亮的男人,”我的手指慢慢下滑,很快就从脸颊移到了他哭的发烫的脖颈,拇指顶在喉结处,可以清晰的感到脉搏跳动。瓦耳塔的床大约只有三尺宽,托杨修长的四肢半缠绕在被子里半蜷缩,没有皮带的裤子松垮的扣在腰上,能看到一点点苍白发灰的小腹肌肤和骨骼轮廓。他畏惧的打量着自己的姿势,渐渐明白气氛中的暧昧,“你不太聪明,但你很漂亮,这足以让你活下去。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终身监禁......” “是的,”我耐心的把他弄皱的衣领翻出来,一点一点解释现在的选择,“意思是永远不会有人在意你了,不论好坏,都不会有人责怪你。你多大年纪?” “到秋天就三十六了。” “那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