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谣 (第2/2页)
刚好合适。所以我从来不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你还会梦见我们一起在诊疗中心的日子吗?那时候接受我们的地方只是一个科室,我记得上面的门牌是303。前两年他们募集到了一批政府资金和社会捐赠,在诊疗中心旁边另辟了一个空地,建成了一所特殊的幼儿园。”她说话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掠过我的清风,“现在它改名叫蓝蝴蝶了。这个名字很好听。” “为什么叫蓝蝴蝶?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她又惊讶,又好像是意料之中似的,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忘了?一会儿你还能看到大堂里,你画的那幅画。” “噢...”我想起来了,大概是在我六七岁的时候,为了诊疗,分析我的精神状态,医生和老师让我坐在一面很大的油画画布前,给了我很多颜色的油画颜料。 但我只在画布上画了一只巨大的蓝色蝴蝶。这只蓝蝴蝶穿过了我未曾描画的白色雪原。 “它居然还被留着。” “那当然了。院长总是提起你,你的康复让他们引以为豪。”她说道,“在他们眼里,你几乎已经成了蓝蝴蝶的精神象征,就像那些孩子们,奇特、空白、脆弱又让人恐惧。” “这个精神象征可不怎么好。”我笑了,我们又绕过一个十字路口,幼儿关怀院就在我们眼前了。 “等等,我把烟熄了。”她把烟蒂丢进垃圾桶的吸烟分区,但她的手在颤抖,烟蒂从空隙中掉了出来,她蹲下身又去捡起来丢进去。 “你怎么了,没事吧。”我问道。 她:“我没事,只是最近没有睡好。”她的粉底和遮瑕让我看不见她眼底的青色。 “我偶尔会梦见在诊疗中心。你应该没有忘记那个绿色的草坪吧,草坪上有两个秋千,一个木马。我梦见我坐在草地上,但不知道为什么,秋千和木马的样子都很模糊,可它们都在晃动,有人在荡秋千和骑小马,我却什么也看不清。”我道,“我做这个梦比较频繁。它给我一种无尽的遗憾和忧虑。” “我有时候梦见我们在一起唱歌,你、我,还有那个有白化病的男孩。安娜老师教我们唱歌,唱《广场上的鸽子》,你从来不唱,也从来不张嘴。只有我在唱,‘美丽的鸽子,你有雪白的羽毛,你吹响自由的号角,从天边来到我们人民欢乐的广场上...’” 她说着,然后用柔和的嗓音唱了开始的几句,“后面是什么,我忘了。” “梦想的和平啊,你何时来到我身旁。”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