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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未干的墨汁沾上幼白的脚踝,像是干涸的血。女孩轻轻弯眼,声音沙哑:“母后着相了。”皇后满眼冷肃的疲倦,漠然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柔嘉捡起桌上的一张纸展开,上面是写给秦王的密信。她目光朦胧,笑得飘忽,松开手,纸张如蝴蝶飞落地面。“母后,阿姐宁愿死在牢里也不想您这样做。”皇后眼神如冰,因为彻夜不眠的疲惫,也因为滴水未进,嗓音干涩得像树枝碾磨沙砾:“我不可能不救她,你和她只要活着,就不算白费——”柔嘉歪头,笑了起来:“母后有我,何必用这玉石俱焚的法子?”皇后面无表情地提笔再写密信,笔下字字如刀凛冽,道:“你与昔儿是一样的,没有孰轻孰重之分。”柔嘉静了片刻,细软的青丝像灰暗的雾气,蒙蒙地包裹住她,她轻声念:“您是我们的母后,是我们的主心骨,您不能倒下。我没有才干,不会用人——我只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留下我,是错的。”“母后,您不能犯错。”皇后抬眼,神情淡淡:“正是因为我是你们的母后,我才更要保护好你们。”“天底下哪有为了大的牺牲小的的道理。”柔嘉脸上浮现出悲伤,她踉跄着跪下,几张纸片被她带起,沙沙的纸屑声音掩盖了幼童的闷咳声。她嘶声念:“母后,母后——您是我和阿姐的主心骨,您倒了,就算阿姐争来皇位有什么用?阿姐需要您。母后——只要您还活着,阿姐、我才有希望,您只有活着才能保护我们——您死了,阿姐会死,我也会死啊——”额头碰地深深一扣,笔直的乌发垂落地面。“母后,儿臣愿为阿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息间,所有的声响都沉寂了。据传宫中的那场瘟疫中,柔嘉公主病重,而御医却无计可施,紧接着宫中数位年纪尚小的皇子公主和宫人纷纷病倒,一时人心浮动,隐隐猜测是瘟疫。瘟疫一事非同小可,古往今来折进去了千千万人。柔懿公主曾下民间疫区治理,救百姓于危难之中。现在瘟疫又起,越发危急时,皇帝自然而然便想起来在牢里的柔懿公主。等柔懿公主力挽狂澜戴罪立功后,病得最重的柔嘉公主已经苟且残喘了数月余,几乎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躺在床上时与一具尸体无异。皇帝对瘟疫心有余悸,病入膏肓的柔嘉公主不适合继续留在宫里了。遂下旨将其送入云山佛寺,终生不得再出。自此别离,十年终相见。有着深厚帝宠的柔嘉公主十八岁时,在太后的庆生宴看上了风流绝艳的崔二郎。meimei喜欢,皇帝也是龙心大悦,当场点了驸马——要是崔静拒绝了,正好,那会儿她正在找理由削世家,削成白身送到公主府也不耽误事。黎国先帝是马夫出身,至今不过一百余年,可能在崔夫人及世家心里,自然是比不上第一门阀的传承悠久。况且当今圣上得位不正,世家有空没空地被削上一圈,日子过得不复当初如鱼得水,暗地里对皇帝颇有怨言。若要具体说崔夫人的心情,那恐怕只有又怕又厌这四字能形容,她既觉得柔嘉公主配不上崔静,又无力抗衡圣旨,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了。然而柔嘉公主初来乍到,对崔夫人并无恶感,送上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