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741、并肩（一更）『限免回馈以及一些提醒』

    和悠愣了好久，躲开了他的视线。她按在他胸口的手指随着她的声息，不自觉地蜷了又松，松了又紧。“我……”

    “……”

    又是一段沉默——她还是说了。“你心疼我又能如何呢？”

    “…………”

    “我说这话显得我格外冷血，会让你觉得困扰，但是……我不想骗你。”和悠的声音比刚才听起来要有了许多底气。“是，你心疼我，是对我好，为我着想。可是，望寒。你有没有想过心疼我、为我好，去做一些事会给我带来什么后果呢？”

    她抬起头来，“就不朝远的说了，再说回今天这件事儿，我知道你今天杀仲璞是有正当理由的。你知道他是槃王的人，知他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汇禀给槃王，对我的确会有很大的威胁。从你的角度来说，你做这件事、你杀他有错吗？你没错，你是心疼我，生怕我被槃王所害，于是主动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和悠认真地看着他，语声细慢而沉静。“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帮我解决这一个麻烦，后续我会面对什么？我想，不一会儿越淮就会要带你离开天都了。你走之后我该怎么做呢？我该怎么去面对槃王呢？他是说他不会再派人监视我了，但你以为事就这么简单了结？他就算是不派人明着监视我，他也有无数个法子暗中监视我。”

    她叹了口气，“你断了槃王设在我身旁的明箭，却没想过，暗箭更难防。我都不知道听了多少人提醒我，叫我提防槃王。是为我好吗？我不清楚。但我清楚，比起他们口头的提醒，你这种实质性地为我好，反而更让我难做。你是好心，是心疼我，是为我好。可是……这个世界上好心办坏事，比成心作恶，更让人难以接受。”

    闻望寒张开嘴唇，可他面对和悠的这番话哑口无言。

    “从小到大，经历过许多因为为我好，强迫我去做的事。从结果来看，可能许多事的确让我成长了很多，但还有一些，只会让我痛苦，让我愧疚，让我觉得对不起他们的‘好心’，这种自责成为我一辈子都甩不掉的的负担。我不感激他们，好像就没有良心。可我感激他们，又对不起自己。就像今天，你杀了仲璞，我应当谢谢你。可谢了你，我又该怎么说服自己？”

    和悠虽然在看着他，但好像又不知看到了哪里，何时。“你有没有想过，强迫别人接受你的好意，也是一种强迫？你和你哥哥的行为，本质上其实没有太大区别。无非，就是言语的区别。你哥哥的理论“作为婊子，我和一匹缎子一个茶杯没有区别’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能不在乎我的想法，强迫我。你的理论，‘你心疼我’，所以你也可以忽略我的意愿，强迫我接受你的好意。你自己想想，你和哥，有什么区别？反正，我的想法，我的意愿，都无所谓，也不会被你们听见。不管我叫地多么大声，多么声嘶力竭，你们仍然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当然和他不同！"闻望寒此时已然有了怒意。

    “望寒。”和悠说道，“我当然清楚你和闻惟德完全不同。你哥打着为了你，为了你们兄弟好的旗号，强迫你和你的两个弟弟都做过什么，还用我提醒你回忆一下吗？你难道不应该，对这种强迫感同身受？”

    “…………”闻望寒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什么东西尖锐而冷不丁地刺伤了。

    和悠深深吸了一口气，抚着他的胸口轻轻安抚着他，立刻见势把话题岔了回去。“比如杀仲璞，我是不想吗？不，我也想。他在，让我感觉自己被无形的囚禁着。他每看我一眼，我都在害怕会暴露自己的秘密。谁会想要每天都战战兢兢地活着？从这方面来说，我羡慕你。你可以做事全凭自觉，是因为你有强大的修为，你高高在上的地位，你三个亲生兄弟和庞大的势力为你撑腰。但我没有。我弱小卑微，只有一个弟弟相依为命。”

    闻望寒的呼吸急促，好像有千言万语在他瞳中掀起波澜，却难以精确传达给她。

    “望寒。我清楚你的心意，也不怀疑你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可是在一起，是要能站在一起，比肩而立，目之所见，当是一样的风景，感同身受，体认对方所感。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云泥之别。不论从任何方面，你我现在都太过悬殊，何谈并肩？冷暖自知，你现在在的这个位置，觉得我冷，是一厢情愿的自我